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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天功夫,潺州府邸那几个仆役就扛不住全招了。楚世安带着天督府的府卫直接封了吏部员外郎江鸣岐的宅子。当江鸣岐被押进左司衙门时,整个吏部都炸开了锅,跟他有来往的官员个个坐立难安。

    当然,瑟瑟发抖的可不只是吏部的人。

    地牢里,火把噼啪作响。江鸣岐被铁链锁在座椅上,官服早被冷汗浸透。楚世安坐在案后慢条斯理地翻着案卷,牢房内安静的令人窒息,只能听见水滴滴落在潮湿的石板上发出的声响。

    不多时,萧凌恒拎着盏油灯进来,灯光在墙上投下摇晃的阴影,楚世安抬眸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萧凌恒侧目瞥了一眼刑倚上瑟瑟发抖的江鸣岐。

    “江大人。”萧凌恒把油灯放在案台上,“知道为什么请您来吗?”

    江鸣岐强作镇定:“下官…下官不知。”

    “去年张权威案时,江大人可不是这样的。”萧凌恒状似随意的拿起案上的卷宗,声音在牢房里格外清晰,“那时我以为江大人是个清官。”他一边说,一边走向颤抖的男人。

    江鸣岐的嘴唇哆嗦着,铁链哗啦作响。

    “现在知道怕了?”萧凌恒用案卷抬起他的下巴,“收人银两时怎么不怕?杀人灭口时怎么不怕?”

    “下官…下官…”江鸣岐的牙齿磕得咯咯响,“下官听不懂——”

    “李知州的妻小,死在潺州府宅的腌菜缸里。”萧凌恒单手撑在刑椅上,微微垂首,“灭口的家仆都招了,说是江大人指使的。”

    江鸣岐手指掐进掌心:“萧大人明鉴,下官与李知州无冤无仇…”

    “嘘——”萧凌恒突然俯身贴近他耳边,“您猜,你的家人如今被关押在哪里?”

    江鸣岐闻言一怔,脸色瞬间惨白,一滴汗从他的鼻尖砸在地上。

    “她们在刑部大牢,”萧凌恒笑着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鸣岐,故意退后两步,“刑部可不比天督府,那里关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死几个也没人在意。”

    江鸣岐猛地抬头,“你…”他艰难的咽了咽,“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的家眷?”

    “刑部的兵可都没什么规矩,”萧凌恒挑挑眉,说,“狱卒拿女囚泄欲是常有的事。”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您的夫人……”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用带有威胁和警告意味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江鸣岐。

    江鸣岐强制着自己发颤的手保持平稳,可仍旧是止不住的抖。

    “说,谁指使你杀的李知州家眷?”萧凌恒突然逼近,“又是谁在清吏司与你配合苟同!”*1

    江鸣岐已经在濒临决堤的边缘,但他仍旧是抑制着内心的翻涌和恐惧:“下官冤枉…”

    “冤枉?”萧凌恒审视的目光压了下来,突然从袖中甩出块玉佩,“认识这个吗?从你府中前院的树下挖出来的。”

    江鸣岐瞳孔骤缩,那是清吏司主事孙言成给他的信物。

    “孙言成是去年从兵部贬到吏部的,背后是老五,可这次,是他擅自与你配合,帮你善后的吧?”萧凌恒俯身盯着江鸣岐的眼睛,声音突然放轻,“你猜,老五会保一个擅自作主的奴才吗?”

    “不…不是…”江鸣岐目光中深嵌着恐惧和不敢面对,已然语无伦次,“没有……这不是……”

    萧凌恒突然踹翻木椅,江鸣岐连人带椅摔在地上。

    “不是什么?”萧凌恒踩住他衣襟,“江大人这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值得这么替人守口如瓶?”

    江鸣岐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

    “不说?”萧凌恒蹲下身,“那现在我说,你听。”

    萧凌恒不紧不慢地起身,从案几旁拖过把椅子,在人面前坐下,“第一,潺州税银贪墨证据确凿。第二,命人杀害李知州家眷,人证物证俱在。”

    他每说一句就竖起一根手指,“第三…”

    江鸣岐整个人往下一瘫,全靠铁链挂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条搁浅的鱼。

    “真不禁吓,”萧凌恒垂着眼皮,看着地上此刻已毫无尊严的男人,他突然话锋一转,“您家老太太今年七十有三了吧?听说还天天去庙里给您求平安符?”

    话音落地,江鸣岐先是僵了一瞬,随即突然崩溃,开始挣扎着伸手去够萧凌恒的衣摆,铁链哗啦一声绷直,被挣得哗哗响,“畜生!!你……你不要动…不许动我娘!!”

    萧凌恒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的看着男人丢失着尊严,“娘……娘!夫人!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害了你们!!”男人眼泪横流,面容已经被泪水淹没,脸上沾着地上的泥灰,“我该死…是我疏忽…失去了清名!叫人拿住了把柄,是我害了你们……”他已经泣不成声。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萧凌恒缓缓俯下身,单手拎起江鸣岐的后领,“给我从头说,你背后之人、你的同伙孙言成、还有那些税银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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