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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用作日常封住老师同时维护“烬央”的每时每刻的折磨。
不能冲动。卡娅告诉自己。哪怕晚救出她一秒她都忍受千锥万刺的摧折。
突然,手中冰凉的感觉化作一声冰裂,人们用胡乱释放律流冲破了结界,西侧大门也被撞开。卡娅心头火苗一窜,正欲猫腰楔入豁口,一把乌黑的钢鞭横在脖颈前。那人用熟悉的声音大喊:“我看谁敢迈入一步,都反了!”律压如溃堤洪峰,身边律力普通的人被震得趴在地上。
卡娅抬头一看,正是消失多日、乱发盈空的伊瑟拉。她身上雾厄城总警督制服被穿出内阁律塔里萨维尔常用的刑具的煞气:玄黑呢料吸尽天光,铜纽扣密匝匝锁到喉结下,肩章金穗饱满欲裂,左右分别一颗硕大的银星夺目,腰侧皮带扣成金色的倒三角。更高处,烬语庭二层悬浮窗挂着一圈警衔骇人的警官,肩章缀满獠牙状银星。他们手中契器蒸腾着颜色不一的律流,像刻出魑魅魍魉的浮雕群。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理由,扰乱雾厄城的秩序到这种地步,我对你们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宽容。我看你们是活够了。你们知道擅闯这里意味着什么吗?这里关押的都是非常危险的人,放出来够屠你们三条街!你们要质疑上面的决定吗?烬语庭的人可能不敢对你们大开杀戒,我有的是这种权力!你们已经严重违反了幽环的公共法,如再有往前半步者——”
她突然将冰冷的目光插进卡娅瞳孔,喉骨随冷笑上下滑动,汗珠顺着颈动脉滑进严密封锁的领口,脖子两侧各是一道湿亮的溪流。卡娅盯着滚动的汗滴,后槽牙发酸——这女人消失数日,此刻怎么扮起铁面阎罗来了?
“格杀勿论。”
人群像风刚过的原野上茫茫的高而茂密的草,安静了几秒后,一个人腾上半空:“这个时候警察就出来管事了?瑞依文大人怎么培养我们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岂是你们说抓就抓说杀就杀的?”
卡娅回头,那人浓眉大眼,脸上勇猛而生涩,是位典型的热血青年。他踏风而起,契器是一把长柄双头刀;他双手旋转,刀卷起上升的律流,形成一股龙卷风。按他的说辞和外貌上的年纪,这人应该是临近毕业年级的高级律术学校的学生。
伊瑟拉素来对学生小孩一类格外手软,眼前这人确有大打一场之意,她打算怎么收拾场子?
令卡娅瞪大眼睛的是,伊瑟拉转瞬到了那人身下,手踏在那人脚上,腿夹中他的下颌,一个扭身,骨裂声似湿柴爆开,那人只剩头在她的双脚之间。她翻身,足尖勾着那颗断头一个倒挂金钩,把人头顺着人群呆滞的目光踢到后方。有人呜哇大叫,可能是被砸中了头。
人群变成了一群瘟鸡。
“是觉得我不会把你们杀干净,还是我没有能力把你们杀干净?”
伊瑟拉左右脚各踏着一个活人人头,站在瘟鸡之中,她那深色的皮肤和深色的制服,让她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昂首挺胸的乌鸦。
“快跑!”
在不知是谁的一声呐喊中,人群散去了。满地鞋帽如被踩扁的蟑螂。
“你又是怎么回事?”伊瑟拉拖着沉沉的钢鞭,仿佛不认识卡娅一般,一步步朝她踱来,一步踩出一朵血花。
“哦,我认得你——”她故意把尾音拖得又黏又长,像蘸了蜜的刀片,“不是蒙面就是罩头,你这张脸,是金贵得只有‘烬央’里的那位能看吗?”
“可惜,没有人当你的后盾了。你还站在这里,手握着剑柄,” 伊瑟拉停在五步外,钢鞭懒洋洋地垂着,“是什么意思呢?”
“你那剑柄挺有意思,你那把剑应该也挺有来头的,不是你的吧?”
每一句都落在卡娅意想不到的地方。伊瑟拉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还是说这身煞气腾腾的警督皮囊下,包裹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卡娅的脑中突然闪出集中营的某个黎明。只是想起雨停后的一道天光,却让卡娅头又痛起来。
卡娅,你到底在恨什么,你到底在不想面对什么?你是不是在这种时候,还对她那副陌生的得意的嘴脸生出一丝病态的被碾碎的快意?不,用回你的理智,这是什么时候。
她在演戏?演给悬浮窗上那些肩章上的银星看?演给这满城无形的眼睛看?
“我奉劝你,不要和政府作对,快点离开这里。你现在这个姿势,算得上预备行凶了。违法的,懂不懂?”
卡娅一双眼睛死死钉在伊瑟拉脸上,在那茶井茶渊的瞳孔里拼命打捞,想捞出一点旧日的影子,哪怕是一星半缕的暗示,也可能变成从浑水里捞出的一根救命稻草。
“站着不动?把她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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