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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要萨维尔去死的游行呢?堵住萨维尔府邸门的那些人呢?
这些人和那些人是一群人吗?这些人没有参与对萨维尔的公开审判吗?
一个少年被绑在街灯柱上,单薄的胸膛前贴着张刺眼的白纸,墨汁淋漓写着两个大字:“异种”。旁边有个男人正用木棍敲他的膝盖骨,大吼:“我的儿子是不是被你吃了!还我的儿子!”少年哭喊着,舌根都露出来:“不是……我真不是……我昨天没去上学是睡过头了……我真不是异种!”
几步开外,另一个小剧场在上演。另一个女孩被父亲抓住头发倒拖行,女孩尖叫,鞋被磨破,脚后跟糊着鲜血。“父亲!饶了我!我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啊!”“我要把你带到警署弄死你!清理门户!”
人人自危。何止是自危。如果说先前对萨维尔的憎恨是一阵狂欢,现在的恐惧与对萨维尔的怀念是一场瘟疫。自危伴随着自保,本能对抗着亲情友情爱情伦理纲常。
警署?雾厄城的总警督,那个叫伊瑟拉的女人,此刻又在哪个角落?这些时日警察如同摆设,懒懒散散站岗,眼神空洞,姿态敷衍。看上去他们似乎更渴望去游行,这样好散发掉那身制服下躁动不安的精力,比维持这早已崩坏的秩序要省心省力得多,自然也安全得多。当然,如果完全置身事外,这满城的哭嚎声棍棒声叫喊声,也不失为一场群像好戏。
活着是一件多么冗长无聊受折磨的事。
走了好几个街头,游行队伍都塞满了大街小巷,还有人在各级机关单位面前或哭天抢地或拳打脚踢地要求萨维尔·瑞依文回来。
不是……你们这些人,究竟知道萨维尔·瑞依文所有的职位吗?
你们这些人,在现实中正面碰上她,又真的知道她是谁吗?
卡娅眯起眼。身后跟踪的人被她甩远了。
这是一场有方向有节奏有推手有脚本的崩塌。
夜幕降临,“群众守夜队”走上街头。他们多少会一点律术,这也是萨维尔全民皆兵的部署下为数不多留给雾厄城的东西。一队人把封条钉上一扇残破不堪的门,上书:“此屋暂封,清查亲属。”
而伊瑟拉,还没有露面。
烬语庭是一座通体漆黑的圆柱建筑,最高级别的监狱“烬央”在最底层。
卡娅屏息凝神,生怕错过对身边任何律场的感应,切勿一脚踏入可能设置的结界被感应到。她今天要摸清楚这座建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必要的时候。卡娅的手搭上那条绣有乌鸦的围巾。请你帮我一下。
呼啦一声,如蝗虫一般,游行示威的人群卷土而来,有人戴面罩,有人戴贴有标语的头套,更多的人披头散发而来,所过之处,树倒草伏,当真有寸草不生之态。卡娅真从未见过雾厄城的男女老少如此精神亢奋斗志昂扬。战后的动荡不安是一种另类的年轻的荷尔蒙。他们人人仿佛会了衡步一般——或许是卡娅在浩大而陌生的声势中感应缓慢——把烬语庭及其监狱团团围住。
“放了瑞依文!”
“幽环需要瑞依文!”
“现在到底是谁在管事啊!”
有人喊出了直指体制的疯言疯语:“要是国君没有用,我们也不需要他!”
“能者当王!”
“能者当王!”
“能者当王!”
这话可喊不得,连卡娅在萨维尔面前斗胆问她为什么不做国君都被封了回去。烬语庭内涌出银灰底色长袍高领遮面人如灰鹰般悬浮半空,几柱律流把前排的人的头穿了个洞。人群发出狗被夹住尾巴般的哀鸣,如海浪般向后退,又向前涌。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们的人民!”
“这仗是你们打的吗?打自己人就这么有力气?”
“我们如此爱这个国家,你们爱我们吗?”
“我再也无法忍受互相举报互相猜疑是不是异种了!”
灰袍人与群众砍杀在一起。
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卡娅发现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时,倒吸一口凉气。她来不及想许多,几个衡步律挤过人群,绕到侧方。人群仍然膨胀又压缩,人味漫天。卡娅混于其中,暗中用律印律锁住被几位会律术的群众抓住手臂的灰袍人,在走过那人手臂时,反手一刀插入其后背。没摸出钥匙,侧门仍然紧闭,能感应出结界。人群已涌到围墙边,会律术的人手掌凝起律流,千万只手噼里啪啦拍打墙上门上的结界。卡娅趁乱也把手搭上,冰凉的感觉让她触电般抽回,又放上去。
这个结界……这是律印律·寒玦门。这种结界必须有一个中心的施术点,如果没有猜错,上次见到老师如此虚弱,必然是被施了这种结界之故。寒玦门,顾名思义,被施术人如同坠入冰窟,还仿佛被巨大的冰块从四面八方挤压,前胸后背以及身上重要的律流节点都有被冰锥扎入的令肌肉一弹一跳的冷痛。这本可以用作拷问之酷刑的律印律术,常让人十分钟内吐得干干净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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