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大 中 小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倦书兄、倦书兄——哎呀,倦书兄慢去、慢去!”
陆诲刚将包裹放上马车,听得呼声动作一顿,旋即转身望向身后急呼之人。来人身子壮实,模样端正,乃是武将体魄,却着一身宽袍大袖,额上巾帻束首,又是谋士打扮。
陆诲见了他来,奇道:“缦才兄昨日已为我践行,莫非今日又来相送?”
来人气喘吁吁,连连摆手道:“非也、非也,是我家主公今夜摆宴,正要见你。”
陆诲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番,笑道:“缦才兄是当说客来了,可惜陆诲没有韩信之才,缦才兄也非萧何萧丞相,不消演这月下追将的好戏。”
“倦书兄莫说此戏言。”步萦擦擦额上汗珠,又抢过陆诲车上行囊,捉过他双手,急切道,“今有报国之机、开疆之遇,已近在眼前,君又何故毅然辞去?”
陆诲在昪州三年,多访明主不得见,心中难免失落。只他清楚衡云受天之命,所言不会有错,昪州定是群雄争霸之要处,而自己如今求主不得,恐怕是时机不对,故而决定先隐匿身形,待觅得良机再出山相助。
不想欲走之际,却叫步萦绊住了脚步。这位步大人乃是昪州洑式幕僚,只是不得重用,年近四旬也只是个小小属官。
陆诲与此人结识则是在两年前的一场清谈会上,时值洑德升兵败汝南,十万兵马折损大半,便连洑德升自己也是受了属下搭救急匆匆逃回了昪州。正是士气低迷、军心溃散之时,这清谈会虽明说不谈朝堂事,然到访者多是昪州言官,如何能不谈国事?未半,席间已争论不休,唯有这位步大人埋头饮酒用饭,未有多言。
陆诲见其形容不俗,便上前探问道:“敢问兄台身居何职?如今国难当前,如何只顾口腹之欲,而不问民生之艰?”
步萦吃喝不停,反道:“席间不过喧嚣之言,难为有识之士辨听,诸君所言甚么兵力不足、甚么寡断优柔,不过自欺欺人耳。我主兵马十万,身居沃土,如何无有一战之力?只是群狼环伺,北有戚、济二军自幽州下,南有豫、扬之兵屯广陵前,已锁我南北门户,我主西出汝南一战,便是为了破开屏障、直通中原,可惜时机未到……兵败之由不在我主,而在门户掣肘。”
陆诲颔首,笑道:“东西若动,则南北必受夹击。昪州为四通之地,西进中原,东连黄淮,古来便为兵家所争,只是洑太守兵马虽足,却仅有守城之力、无有四征之能。落在虎狼眼中,也不过是案板上的肥肉罢了。”
“兄台如此贬低我主,就不怕……”步萦擦了擦嘴,又打量陆诲道,“莫非君有良策可解?”
陆诲又作高深道:“戏言小计,只赠我主,不足为外人道也。”
步萦职位虽低,眼界谋略却不小,借此事与陆诲相识后便多番上门求教,心中更认此人为惊世良才。他为此多番向洑德升进言,愿为主公引荐此人,奈何经由汝南一败,这位洑太守不仅丢了大半家底,连膝下二子也战死沙场,年愈半百绝了后,难免心性大改,昔日开疆拓土的野心不再,对步萦的谏言也当是过耳旁风。
而今陆诲欲走,闻听洑太守愿见自己也无甚波澜,只是有些好奇道:“莫非是缦才兄仕途得升,你如今进言,洑太守才肯屈尊见我一见?”
步萦见他言语松动,拍拍他手,也笑道:“非我进言,而是另有贵人引荐。倦书兄虽不开口,我也知你欲觅明主,而今随我去见我家主公,你我同朝为官,也是全了管鲍之义啊!”
陆诲却是扯回包裹,直言笑道:“洑德升老迈昏聩,早三十年可称雄主,而今看来嘛,也逃不过英雄迟暮。陆诲欲奉之明主,当有开拓之意、进取之心,放眼中原,称霸九州——所图者又岂能是这昪州九郡之地?不得明主,陆诲老死不出山,缦才兄请回罢。”
步萦面色一变,环视一圈,见周侧无人才小声道:“身处昪州却辱骂昪州之主,倦书兄太过无礼!”
他言语虽叱,然面上神色却异,左右探看再三才小声道:“倦书兄所求明主,未必不在太守府中。”
步萦言罢后退一步,状若无事般又看向陆诲。陆诲心下一动,追问道:“我闻洑太守近日来连夺三城,西南之危骤减,莫非……莫非是府中来了能人?”
“唉,我早叫倦书兄随我入太守府一叙,若非兄事务繁忙难得一见,早该见过那位大人了,又怎会此刻才想起问我?”步萦捋胡笑了笑,又正色道,“主公膝下原有两位公子,皆在汝南一战中身殁,好在两位小姐皆藏在弋阳母家,才免过一难。汝阳之战后,主公负伤奔回,士兵四散溃逃,礁郡之主听得消息欲破弋阳、擒小姐,来威吓我主,当此危难之时,乃是弋阳闵式出手相救才解了围城之危。”
陆诲在昪州三年,天下形势早已默记于心,听言便道:“洑氏主母便出自弋阳闵氏。”
只他两家虽有姻亲关系,早年间却互为仇家。当初闵氏许婚洑德升不过五年,便出了清河之乱,清河与昪州接壤,洑德升北上平叛,却叫闵氏趁机吞了西南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