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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注意力尽在掌中,她拉任她拉,毫无半丝防备,未料姚令喜陡然发狠,抱死他手掌,一口咬住大拇指——
“啊!!!!!”
杀猪似的惨叫,震耳欲聋。
紧随其后,是数不清的力道,四面八方来袭——
劈刺、抽扯、剐捶,护卫们一拥而上,十成十地全力攻击,姚令喜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恰似风中之烛,没有一道力量吃得住。
然而任凭拳脚/交加,咒骂不息,鸣啸穿脑,她痛得几乎碎掉,牙齿也没松动分毫,心中唯存一个念头——
咬死你!让你写假信!让你害我全家!今后再也别想害人!
“啊啊啊!!啊啊!”
十指连心,岑夫子痛得死去活来,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狂扇!
“呜呜呜。”
姚令喜摇头如陀螺,宛如鳄鱼死亡翻滚一般,咬住拼命狂甩。
护卫们也使出浑身解数,不断往姚令喜身上下死手,但她眼神失焦,左摇右摆,任人宰割,咬定手指的嘴,愣是死活不松口。
连下死手,尽皆无济于事,章栽月的护卫们,从未见过这般柔弱的女子,爆发出这等不怕死的意志,一个个的,全都惊呆了。
章栽月站在一旁,身后是冲天火光,脸色却从最初的恼恨,逐渐懵懵怔怔,以至于泛起惊骇。
生平头一回,他看见这样的女子,好似野兽一般,困兽犹斗,“呜呜”悲鸣不知从何而起,闻之竟不似人声。
这是第几次了?章栽月呼吸凝滞,难以置信,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
羊落虎口,却百折不回。
铤而走险,也要潜伏到他身边。
但有机会,她就反戈一击,死中求活。
就算绝无生机,她也要拖人下马,至死不吃亏。
看着姚令喜脸上的妖冶火光,鬼使神差地,章栽月意念翻涌,想起了他的阿图。
他赶到的时候,阿图满身血污,遍体鳞伤,但是她指认的贼人,干净得出奇,身上没有任何搏斗过的痕迹。
比之姚令喜的顽强刚烈,他的阿图,好似任人宰割的羔羊,纵使双亲在眼前被人虐杀,被人残忍地斩下四肢,割下头颅,她好像都不曾有过丝毫反抗,甚至在看到他出现之前,阿图的脑袋都还靠在那贼人胸膛……
疯魔不成人样的姚令喜就在面前,章栽月根本不敢想象她会和阿图一样,任由他抱在怀里,脸贴在他胸口……
不。
不是这样的。
贱人狠毒,怎可与阿图相提并论!
章栽月心中翻起千层巨浪,眼前画面刺眼至极,他拧着眉心,胸闷气短,不自觉踉跄退却,心底一道声音炸响,粗暴地喝止他,打断他——
不能,不可以,也不应该再继续想下去,都是姚令喜的错,贱人阴狠,阿图细弱——
可姚令喜金枝玉叶,身娇体弱,会强过阿图一个常年耍刀的刻工?
不。
不不不。
我到底在想什么?
不可能!
章栽月脸色刷白,不住后退,不断地告诫自己——别信她!这是贱人姚令喜做戏给我看,故意乱我心智!
是贱人诡计多端,死到临头,还想往阿图身上泼脏水。
对,就是如此。他定住心神,以手扶额,却意想不到,摸到满额大汗淋漓。
寒风一过,遍体生寒。
正在这时——
“咔!”
血喷一脸,姚令喜叼住半截手指,坐翻身后护卫,仰倒滚地。
至此,再没有一个人,敢贸然接近她。
岑夫子悲怆横泪,被人搀走。
“呜呜呜呜呜呜——”
野兽悲鸣,犹未停止,姚令喜身体不痛,不冷,没有一丝知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狼狈样,五感却出奇地敏锐——
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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