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渝安抚好季婆婆情绪，面色如常地去到灶房。入眼向忆正捂着口鼻，手里扇动蒲扇。

    药罐子在她手下咕嘟咕嘟作响。

    “需要帮忙吗？”林墨渝站在她身后。

    屋子不通气，生出的烟在梁顶打转。向忆眼睛被熏得微眯，听到林墨渝的声音转头睁开一只眼：“不用，这里烟大，阿渝……你出去吧。”

    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墨渝，想必婆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她会不会也认为自己不检点、认为她是贱骨头……

    林墨渝没听，抬脚搬过板凳在向忆身边落座。

    她的动作惊得向忆回神，不自在地紧抿唇。

    “快熬好了吗？”林墨渝躬身看着发出苦涩味道的陶罐。

    “嗯……”向忆感受到她的靠近，下意识低头瑟缩。

    林墨渝尽力表现得平常，但总感觉事与愿违。向忆并没有放松，看来关于她身上的一切她都不愿意提起。

    环境异常的安静，如同冬日里的湖面，只听得到火烧水的碰撞声。

    “那个……”林墨渝心一横，“你要是不嫌弃，我来负担婆婆的药钱，别去找那大郎君了。”

    向忆心里咯噔，第一反应是她知道了该如何是好，随后愣怔盯着林墨渝。

    “阿渝……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向忆真的沦陷了，她真的很痛苦。这样的她怎么配的上林墨渝，她应该值得更好的，而不是她这个满身污泥的人。

    林墨渝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当然现在也不需要理由。她笑着：“命中注定。你就放开你那个小脑袋瓜吧，你值得、你们都值得。”

    不知道林墨渝是有什么力量，每次都能精准命中她那被自己拾起来的心。

    向忆鼻子一酸，沉默良久，摇头道：“婆婆的药钱我自会想办法，欠你的文钱……能多缓几月吗？”

    林墨渝叹气，她大概了解过这的佃户，一年就赚二十几贯，仅能勉强维持生计。这儿的地主对向忆的态度，估计也没有租田给她们。经济来源大概就是帮工，这更赚不了多少。

    藏在阴影里的小兔子还需要慢慢温养啊。你真的值得，向忆。

    林墨渝曲线救国，想到禧儿：“你识字吗？”

    向忆有点跟不上林墨渝的脑回路：“会、会些。”

    “那太好了。”林墨渝道，“你知道的，我家有个小妹妹，一直没读书。你教她识字，你也不用还我钱了，全当工钱！”

    林墨渝笑着补充：“禧儿喜欢你，到时候我可能还要给你工钱呢。”

    向忆两眼放光，但又想到她姑母打她的一巴掌。瞬间犹豫，她不想破坏林墨渝的家庭，但也在乎欠她的钱。

    “不用担心吸血虫。”林墨渝以为她在意姑父。

    又见向忆不解的神情，轻咳道：“不用担心我姑父，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不是……”向忆见林墨渝表情真诚，最后还是不想欠她的意愿更占上筹。暗自吐出一口气，到时躲着他们吧，“我愿意帮禧儿识字。”

    听到这个回答林墨渝比向忆还高兴，毛手毛脚的，激动地握住向忆的手：“很好很好！”

    向忆羞红脸，耳根发烫。这人怎么每回都这样，她……不知道乾元坤泽有别吗？

    林墨渝乐呵呵的，又牵上纤细的手了，大小正适合在手中把玩，软软的跟主人一样。

    她心里喜滋滋的，瞬间假想过这样的生活，也不赖嘛。

    林墨渝到天黑才回去。姑母早早等在门口，脸上挂着笑。一见到林墨渝面上都是吃瓜的神情：“曾小娘子可送回去啦？”

    “她回去了。”林墨渝提着一串鸡蛋示意给姑母看，“买了点鸡蛋，姑母，放哪儿？”

    姑母顿时睁大眼睛：“渝儿，这……你哪儿来的钱？”

    这一串估摸着都一百文了，先是糖点又是鸡蛋。她不记得林墨渝有攒什么钱，家里剩下的都留给姑父求学，根本没有余钱。

    林墨渝愣了一下：“就……卖土疙瘩赚了点嘛。”

    看姑母疑惑略带震惊的神情她有些心虚：“赚了点，就想着吃好的嘛，不然赚钱的意义在哪里？”

    “姑母就别问了，拿着吧。”林墨渝迅速把鸡蛋递给姑母，不给她再问，林墨渝闪电般消失在视野里。

    她也不是故意瞒着姑母，吸血虫不除，她心里不安。

    唉，姑母这都是什么眼光啊。

    麦田早早收完，翌日给把打下来的麦粒晒好。

    一家人都得了闲，姑母跟着同村的大嫂去了镇上赶集。

    禧儿想和阿姐在一起，便没有跟着姑母。林墨渝把土豆交给李叔后闲的没事，就想到昨天和向忆的协议。她和禧儿交代别给陌生人开门后才安心出门接向忆。

    向忆给季婆婆安顿好才跟着林墨渝出门，一路上她都紧张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