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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这十七岁的小丫头片子还成了我的老大了,我就特不服气,三篇五次的给她找事。”
“直到有一次,我们出任务的时候温大人替我挡了一箭,救下了我的小命。”
“你听着有没有感觉我特废物啊,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在保护我。”凉墨有些自嘲地笑笑。
“没,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好很有趣的人,温落晚这样苦的人有你陪在身边,她肯定也会很开心。”左闻冉说道。
即便入仕一年多,左闻冉的眸子依旧是清澈明亮的,这样的眼睛看着人,说什么对方都会信的,凉墨也不例外。
于是他笑了,继续说道:“那次开始,我便对温大人死心塌地了。”
“有一次我问大人,为什么想参军,我还以为像她这样的人会说什么‘为了天下万民’‘为了天下太平’‘为了百姓安康’这样的话,但是她没有。”
“她说:‘我来了,有个女孩便不用去北燕受苦了’。”凉墨说到这里就好笑,拿起腰间的酒壶灌了两口,“你说,谁会这么说啊,只有温落晚一个人才会这么说吧。”
“等战争结束以后,我知道她的功夫最开始是宋太尉教的,一开始也是宋家在接济着她,我便以为她喜欢的人会是宋知鸢。”
“现在我才明白。”凉墨又灌了一口酒,看向左闻冉,“左闻冉,我们温大人她喜欢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你。”
“自我认识她开始,如今已经八年了。”
“自延英殿事变,我们才得知温大人中了毒,频频咳血,若是不好好调理,只剩下两年可活。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停下来,所以想用这最后的两年安定北燕吧。”
“还好老天有眼,大人的病如今好得差不多了。”
“左小姐。”凉墨长舒一口气,道:“当初她不跟你解释,亦是有原因的。”
左闻冉再也忍不住,她的手指无力地抓住衣角,像是在抓住救自己命的缰绳,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仿佛整个人被困在一场无声的风暴之中,任凭其撕扯着。
凉墨说的是对的,她欠温落晚,欠得太多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颤颤巍巍地抖出这几个字,也只能说出这几个字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歉意。
“你不必道歉,倘若我是你,我也会误会温大人的。”凉墨递给了左闻冉一块手帕,“只不过温大人自景元走了以后,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
“温夫人这两年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吧,如果你不喜欢她了,不会做到这个份上。”作为一个局外人,凉墨看得很透彻。
“两年前温大人曾派青蓝给我一封书信,只不过我当时不知道是谁的,至今未曾打开过。”
凉墨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份皱皱巴巴的信封,上面有一大半都被血迹侵染。
“也不知道里面的字还能不能看清。”他嘟囔着。
见左闻冉颤颤巍巍的接过了书信,凉墨露出一个微笑。
“如果左小姐有需要凉某的地方,在下愿赴汤蹈火。”
凉墨说完这话,起身离开了这里。
门口的两人想将他拦住,却被左闻冉阻止了:
“让他走!”
“小姐,这……”明业不明所以。
“你先出去,叫我一个人静静。”左闻冉轻声道。
“是。”
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这信封质量很好,应是在制作时渡了一层油膜,里面的纸张上并没有血迹。
映入眼帘的是温落晚那劲健生动,如同惊蛇入草一般的字体。
“怪不得太后说她字好。”左闻冉喃喃着。
她突然就有些好笑,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认真去看温落晚的字迹。
那时的她,真的喜欢温落晚吗?
来不及去想那么多,左闻冉抽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纸张上:
【吾身吾自知,北燕一行凶矣,恐长眠此处,便作此信,亦算遗言。鹤欲及笄,我虑良久,南栀二字,再适不过。逝者如斯夫,虽早报视死之心,如今临之,却心难抑。吾若长眠于异国,长安之鹤、洲、阮、甚左,皆仰汝,晚不胜感激。唯心难安之处冉矣,恳兄必时护之,黄泉之下亦足以安息。凉墨,相识多年,突然有些后悔,应该同你们几个拜个把子。】
最后一句话,温落晚是用白话写的,很煞风景,但是左闻冉看到后却久久不能回神。
她联想到了景元的死。
“温落晚,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偿还我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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