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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何时又将鞋袜都脱了,不过一会儿功夫,脚上的指甲盖都已冻得泛出青紫。

    阿苏尔一手钳住他的腰,直接将人举起放到了车辕上,蹲下身给他套上鞋袜:“之后,穿着便是,他们,不会说你。”

    孟淮泽一脚仍由他动作,一脚却踩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用力蹬了蹬:“你说他们不会说,便不会说了?”

    阿苏尔身形纹丝未动,只皱了皱鼻子:“谁说,我就打他。”

    他将肩上这只脚摘了下来,托在了掌心里,抬头认真道:“大祭司也很年轻,草原上,不看年龄。”

    孟淮泽便没再说什么,穿上鞋袜后,那张饱经风霜的老人面孔却如水洗一般,顷刻便化成了青年人精致柔和的面容。

    他笑着看他,任他为自己系紧靴上的系带。

    而商成洲早在见孟淮泽并无反对之意后,便早早钻回了马车的车厢。

    齐染仍裹着绒毯一副深睡的模样,商成洲正犹豫是否该喊醒他,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却见霜白的睫羽轻颤,露出那双有几分倦怠的灰蓝眸子。

    “怎么了?”齐染声音微哑。

    商成洲为他倒了杯水,用内力稍稍烘热了些,扶他靠坐在车厢壁上,将杯沿轻轻递到他唇边,简短说了先前之事。

    齐染就着他的手喝完了这杯水,低敛眉目微微思忖了片刻,缓声道:“我一直在想……你阿保的病,为何你们先前都笃定他是中了奇毒?”

    商成洲垂首在指尖把玩着空盏,低声道:“部落首领每旬都要拜过圣山,他上次拜祭的时候,在路上失足滑了一跤。回来未过多久,便整个人开始精神亢奋起来,冬日里穿着薄衣都不觉冷。直到他身上显出了紫色的淤痕,再后来,那淤痕边缘开始溃烂……”

    “大祭司看过之后,便说是中了‘拒霜’。问他如何治,他却只摇头。”他紧紧捏着那杯盏,指节都已泛出青白。

    齐染从绒毯里伸出手,素白的手指捏住杯盏的边缘,将它从商成洲紧绷的指间毫不费力便取了出来,轻轻搁到了车厢内的小几上。

    “可还记得,薛恒曾与你说过的石城疫病……”他握住了面前人温热的手掌,指腹安抚似地抚过他僵硬的指节,“症状如此相似,我并不认为这是巧合。”

    商成洲瞬间瞪大了眼:“……你是说,拒霜实则就是……清气过盛所致?!”

    齐染轻轻颔首:“师兄也曾为你阿保看过诊,若连他都评判不出,多半……便是那所谓‘气’的缘故了。”

    他顿了顿,眸光微微闪烁着,最终却只是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帮我请师兄过来吧。”

    “正要来呢。”却听孟淮泽掀帘而入,坐到了两人对侧。

    “既有疫病,总得备点药材再走,师弟喊我来可是为这事?”

    齐染点点头,三言两句和他讲明了他的猜测。

    孟淮泽沉吟道:“可若这样……那一般的疫病方子可还能用?”

    齐染松开商成洲的手,指上储物仙宝微微闪烁,便将一叠写满了小字的纸张递了过去:“师兄看看,我先前随笔的一些思路。”

    孟淮泽一张张翻看过,微微吐出一口气道:“你这法子……算是以毒攻毒?”

    齐染:“清气过盛会灼烧内府,但若有毒瘟入体,二者便会相争。只是清浊相抗之际,常人难以守住脏腑,所以还需辅以补气固元的药物。”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其间夹杂着许多晦涩难懂的医学术语。

    商成洲听不大懂,便接过了孟淮泽手中那叠手稿一一翻看着。

    手稿上的墨迹深浅不一,有不少页都被更浓些的墨迹盖了过去,又用更小的字在旁边打了批注。指尖抚过纸页边缘,还有细微的凹凸皱感——显然是反复翻阅留下的痕迹。

    ……在他未发觉的时候,齐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花了多少功夫记下这些的呢?

    心头突然涌上一股酸涩又鼓胀的情绪,他抿了抿唇,却发觉马车内不知何时突然安静了下来。

    商成洲猛然抬头,却发现身边人斜倚在车厢壁上,霜白长发披散着遮住他大半面容,呼吸清浅,竟是与孟淮泽说话间便又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孟淮泽紧紧蹙着眉,面上是难得严肃的神情。他轻轻执起齐染的手腕,搭了半晌,却只叹了一口气,朝商成洲摇了摇头。

    他将齐染的手小心放回绒毯,小声与商成洲道:“他自己也有身好本事,应当清楚身体的情况,不至于出什么事……你且看顾好他,其余事我交给我和阿苏尔便好,我们明日出关。”

    待孟淮泽离去后,商成洲小心地将齐染的手稿整理收好,转头凝视着他沉睡的脸。

    今日云层很厚,本就暗沉的日光再透过马车的车帘,只剩下薄散的一点点光亮,却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起来,唇色更是淡得近乎于无。

    恍惚间,商成洲心里竟鼓噪着一股莫名的恐慌——仿佛眼前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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