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红印。

    将二人清理干净后，章暮拿过一旁的毯子裹着姜合往寝殿走去，边走边道：“不对，是今日。”

    姜合失笑，应道：“嗯——”

    打更声过，宫中，姜离殿里的书房灯火彻夜通明。

    亲信敲门进屋，禀报道：“殿下，这是东洋传来的信，道是东洋布防完毕，章暮与司空允已启程回京。”

    姜离写字的手一顿，接过信看了看，随后点头让人都撤了出去。

    书房安静下来，又剩下他一人。

    自从那日，派人跟着姜合出城，将董不生射杀后，姜离接到了传回的消息，便愣在原地。

    愣了半晌，随后便开始抄写这心净经书，至今已有十遍。可如论他如何抄写，这一句心惊波澜起如何也写不好。

    他不愿深想，避开那日发生的任何事，更不愿想董不生可曾说出什么，不愿想，姜合是否都知晓了。

    可他再不愿想起，事实就是事实，姜合就是知晓了全部。

    姜离捏断了笔，掷在地上，双目通红，心道早知便早早将董不生解决了！

    亲信出去后，姜离瘫坐在椅子上，捧着那原本的心经看了数遍。他抚过心经中，姜合亲手书写的每一字，愈发按捺不住心中热火。

    “哥哥……”

    姜离轻唤着，将心经抱在了怀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要得到姜合。

    他已经疯魔了。

    许久后，姜离轻轻将心经放在桌面，他念叨着不能将心经弄坏，这是他费了好大的力，从司空絮那里灵位前偷来的。

    哥哥，哥哥，哥哥。

    姜合又唤了无数遍，最后吐出一口长气。

    鸣钟敲响，日出东方，该上朝了。

    “来人。”

    亲信推门而入，行礼道：“殿下。”

    “哥哥明日可还约了舅舅谈事？”姜离问道。

    “回殿下，侯府中刚传出信，道菁王殿下身子不好，这几日不能上朝，怕是也不会再约人谈事了。”亲信道。

    “病了？”姜离猛地站起身，思索片刻后，他拿过一旁的纸笔，匆匆写下拜帖，扔给亲信道：“送去侯府，看哥哥明日可否让我前去拜会。”

    “是！”亲信迟疑了下，随后走了出去。

    ——

    午后歇晌，姜合接到拜帖后愣了下，随后扔在了一旁。

    榻上，章暮从身后抱着姜合，落下一子后问道：“他为何想来府中拜会？”

    章暮以为他走的这一月，两兄弟竟亲昵成如此，互相约着可来府中了。

    可见姜合的表情，似也不是那回事。

    姜合认真看着棋盘，落下一子，大赢。

    “不知。”

    客衣进屋收了棋子，姜合吩咐道：“明日让他来吧。”

    总是要见的，如今姜合乐得看姜离的花言巧语，也想从他话中摸出些有用的消息。

    客衣一愣，看了眼章暮后，低头应道：“是。”

    待人走后，章暮挑挑眉，看向姜合。

    姜合并未解释，而是下了塌，挽起了衣袖。

    “怀珺？”章暮跟着他下榻，挡在他身前唤道。

    “他许是有要事。”听着他渐冷的语气，姜合笑了下，仰头一吻道：“我就在书房见他，你可在屏风后听着。”

    章暮不满，“为何我要在屏风后？”

    “你早些回京之事，还未有人知晓，他在宫中，若是不小心将事泄漏出去，岂不麻烦？”

    章暮还未拜见皇帝，现下离原本回京之日还有三日，他想起姜离与自己不睦的样子，又想到他说不定真的会告状，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姜合一笑，吻了他的鼻尖一口，道：“走吧。”

    章暮任姜合牵着他的手，跟着他的脚步，边走边问道：“去哪里？”

    “膳房。”姜合侧目看他，笑道：“给侯爷做碗长寿面。”

    章暮一愣，看着姜合的架势，许是要自己和面切菜，他站住脚，搂着姜合道：“不必，让厨子做了就好。”

    姜合不听。“我亲手做与你。”

    章暮苦劝：“君子远庖厨，殿下的手，岂是用来摸这些世俗之物的。”【1】

    二人行至廊下，客衣正拿着鎏光围裙等着，姜合松了章暮的手，伸手让客衣为他穿上。

    章暮一愣，抢过客衣手中的围裙，皱眉唤道：“怀珺——”

    姜合衣袖挽起，不便再放下来，他叉着腰认真地看着章暮道：“转玉，在裘州我身子不好之时，你为我做了多日的膳食，今日我为你煮碗面也不可吗？”

    章暮失笑，不愿姜合动气，他亲手给姜合系上围裙，道：“我与怀珺一同去。”

    “好。”

    客衣看着二人背影，笑了下，随后快跑着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