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地看着秦将军，说道：“秦将军，你相信我吗？”

    秦将军毫不犹豫地说道：“王爷，属下当然相信您！属下永远都会站在您这边！”

    萧寒煜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你相信我，那就帮我做一件事……”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地说道：“帮我……”。

    “王爷，您三思啊！”秦将军急得直跺脚，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这可是兵权！没了它，您还怎么保家卫国，怎么在这世道上混啊？”

    萧寒煜抬头望天，内心那叫一个天人交战。

    一边是心心念念的婉儿，还有那没出世的小崽子，另一边是肩上的重担，这选择题简直比当年科举还难！

    “容我再想想……”萧寒煜痛苦地闭上双眼，感觉脑仁儿都要炸开了。

    寺庙里的风，带着股子檀香味儿，按理说能静心，可现在闻着，只觉得更烦躁。

    耳边是秦将军苦口婆心的劝说，眼前是婉儿梨花带雨的模样，两种声音在他脑海里搅成一团浆糊。

    他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秦将军的胳膊，声音沙哑：“老秦，你说，这世上真有两全其美的事儿吗？”

    秦将军被他抓得生疼，龇牙咧嘴道：“王爷，这事儿哪能两全啊！自古忠孝难两全，更何况是美人和江山？您得选一个！”

    萧寒煜听了这话，更觉得胸闷气短。

    选一个？

    说得轻巧！

    这要是能选，他还用得着在这儿纠结吗？

    他松开秦将军，在禅房门口来回踱步，脚下的青石板都被他踩得咯咯作响。

    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反倒是后背一阵阵发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萧寒煜的心也越来越沉。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您别转了，看得我都晕了。”秦将军揉了揉眉心，一脸无奈，“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说不定还有别的法子呢？”

    萧寒煜停下脚步，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仿佛在透过这层层叠叠的山峦，看着京城的方向。

    “回去？”他喃喃自语，“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婉儿的病等不了，圣堂上的那些老家伙，也未必会给我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转过身，正要开口，突然，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

    “王爷！不好了！京城传来急报！”

    萧寒煜眉头一皱，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说！”他厉声喝道。

    侍卫颤抖着双手，递上一封信，声音带着哭腔：“是……是柳姑娘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说是……”

    “说！到底怎么了！”萧寒煜一把夺过信，手指都在颤抖。

    侍卫战战兢兢地说道：“说是柳姑娘腹中的胎儿……又有了危险的迹象，情况十分危急，务必请王爷……尽快决断！”

    信纸从萧寒煜手中滑落，飘落在地，像一片凋零的落叶，无力地在风中打着旋儿。

    一股巨大的恐惧感瞬间笼罩了他，让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猛地抓住侍卫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说什么？！婉儿她……她怎么了？！”

    侍卫被他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只是奉命前来送信……”

    萧寒煜一把推开侍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如纸。

    “快！备马！立刻回京！”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喊出这句话。

    秦将军见状，连忙扶住他，焦急地问道：“王爷，您冷静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寒煜一把甩开秦将军的手，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快！快！要快！”

    他跌跌撞撞地朝着寺庙外跑去，仿佛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看着萧寒煜疯了一般的身影，秦将军心头一沉，他知道，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

    “王爷！等等我！”秦将军大喊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只留下寺庙里，空荡荡的禅房，和那封静静躺在地上的信。

    “方丈大师，您说，王爷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年轻的和尚走到老和尚身边，轻声问道。

    老和尚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一切。

    “天意难测……”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悠远，“一切，皆是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