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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秦安都毫无动静,几班警察继续轮流搜索。
盛归干脆和医院请了几天假,和何樱轮番守在战鸣林病房,门口也加了警察看守。
“姐,你完全不用担心我。”谭子林盘腿坐在病床上,啃着苹果,“我运气很好的,带上我说不定会走大运哦。”
“那也不行。”战纾一口回绝,拍了拍扶手,“医生和我说了,你现在还不能参加正常工作和活动。所以,老实养病。
“好了,我走了。”
“欸,姐,你,”谭子林急得要下床,又被战纾斜射过来的眼神定住,后半句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盛归推着轮椅停到拐角处,“去吗?”
这几日战纾崩裂的伤口基本重新愈合,只是腿部无法用力,不得不通过轮椅行动。
而自从能以这种方式行动后,她还没去看望过战鸣林。
抓着扶手的手收紧,从小到大漫长的成长惯性,早就使得她应激性的回避战鸣林,哪怕她知道现在并不会再发生什么。
犹豫片刻,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去吧。”
去了之后要怎么样?说什么?她低着头,盯着地面上不断掠过她的瓷砖,神经紧张,就连推轮椅的盛归都能感知到。
问题还没想清楚,眼前的瓷砖已经消失在白色的门缝,战纾向后靠了靠,“就停这吧。你在门外等我就行。有情况我喊你。”
就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
她合上门,单手费劲的旋转轮椅轮子,缓慢的挪到战鸣林床前,细细的端详着他的脸。
战鸣林合眼躺在床上,头上的川字依旧明显,可见这人平日有多爱皱眉。
她好久没和他见面了,没想到他第一次主动来见她却是这样的病房团圆。
也没想到这样看着战鸣林,她竟然觉得陌生。
这人是辽城最年轻的副局,从小到大,战纾最常见到的就是他前去工作时宽厚的背影,刚毅挺拔,像一片天,又像巨幕,挡在战纾眼前,替她遮住了风雨,却也让她看不见前路。
可现在,他闭着眼躺在医院里,那么脆弱。在走廊随意拉一个人进来告诉他说这张床上躺着的人曾经是个有着一墙荣誉的、获得过无数功绩,强悍到让人觉得他无所不能的警察的话,对方大概率会笑出声说,“你在开玩笑吧!他看起来就是一个老头儿啊!”
对啊,病床上的人头发是大片大片的白,手背的皮肤多了赘皮,皱纹明显的宛若山间沟壑,肩膀也有些佝偻。
他变成了一个老头,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
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变得如此的,战纾不知道。
她和他中间始终隔着薄纱一般的屏障,模模糊糊。
明明她们是亲密的父女关系,怎么会连对方什么时候衰老,什么时候长大都不清楚呢?
明明他们那么相似,相似的长相,相似的性格,相似的工作,就连稀少的朋友数量都相似,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本更应该理解对方不是吗?
毕竟,这个家里,他们都只有对方了。
战纾胳膊拄着轮椅的把手,右手食指将眼角的湿润向上沿着眉心的方向拭去。
“爸,医生说你脱离危险了,让我多和你说说话,说你能听到,这样有助于你更快的醒来。”
“医生这么和我说,估计是觉得我们是父女,总有的事聊。但他们不懂,我们有多少年没有好好的聊天了?初中开始还是高中开始?时间长的我有些记不得了,你比我老,估计记忆力比我更差吧。”
“…”战纾顿了顿。
反正这次他不会斥责我,也拿我没办法,她想。
于是,她索性不再动脑打草稿,开始随意的自说自话。
“...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我该和你说些什么,怎么和您开口。”战术思索了一会儿,费力的挪动着轮椅向病床又靠近一点,够到战鸣林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根录音笔。
“录音笔没被收走啊,看来你一直没用过。我妈当时买这根笔,估计是想记录下你说的情话,现在她远在我们都无法轻易到达的异乡有了新的家庭,这支录音笔里却还是空空如也。”
“那就让我第一个去使用它吧。”战纾说着按下了录音键。
“爸,我曾找过很多话题想着会在某次与你聊天的时候用上,可惜,时事的话都等不到合适的时机便过时,普通家常放在我俩身上又显得虚伪刻意。思来想去,我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储备起来的长久有效的话题。”
“或许,我最能同你讲的,只有我自己。”
“其实我们早应该有一场谈心,在初中或是更早的时候,这样可能很多事情的走向都会不同,至少我不至于到此刻,要借着你昏迷的时段,进行一场强迫你倾听的谈话。”
战术难耐的晃了下上身,开口继续说:
“爸,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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