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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

    她此刻的确不想被棠林目睹自己的脆弱和不堪,便攥紧丝帕,轻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的,棠小姐。”对方关心她,真诚多过讨好,“您冷不冷啊?”

    棠悔被风呛得轻咳一声,额头上溢出更多冷汗。

    而这个年轻女孩听到她咳嗽,一下子着急起来。

    匆忙之下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窸窸窣窣地擦干净,才整整齐齐地披在她膝盖上,语气极为小心,

    “棠小姐,您放心,这是我买得最贵的一件外套了。”

    绕是棠悔再没气力,也笑了。

    这个人像是来自离她很远的地方,带着不太高档的、稚嫩生疏的口音。

    也带着她年轻时没拥有过的赤忱。

    甚至是在来见她之前就足够了解她,知道她厌恶什么,清楚她性格古怪,甚至考虑颇多,为了给她一个好的印象,提前购买认知之中最昂贵、最适合这个场所的着装……

    哪怕这些,都远远够不上棠悔的最低标准。

    “棠小姐,抱歉,我不是故意惹这么多人过来的。”或许是因为她太久不说话,年轻女孩再次开口,声音发闷,“是他们都不让我进来找你。”

    “为什么要来找我?”棠悔终于出声,声音嘶哑。

    “是您的母亲让我来的。”

    她问一句她答一句,像上课回答老师问题的乖学生,“她说我是你的保镖。”

    棠悔有些恍惚。

    棠蓉一向不喜她多疑阴沉的性格,也不喜她在她事业上升期出生。

    平日里两人都住在白山山顶。

    日常交谈也不过两三句,又怎么会特意给她找个保镖?

    或许是她太长时间没有说话,对方又相当笨拙地补了一句,

    “棠小姐,你可以相信我。”

    “相信你?”

    棠悔又笑了。

    灵堂里嘈杂嚷闹的声响疯狂涌入耳膜,生前不可一世的棠厉棠蓉,如今只剩下一具干瘪的尸体,像被挂起来的、风干的画,遭受窃窃私语。

    棠悔陡然咳嗽起来。

    在黑暗中寻到这人声线所在之处,神色恹恹地问,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因为……”

    年轻的、突如其来的保镖小姐与她初次见面,不懂得怎么面对她的多疑和反覆无常。在那天停顿很久,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棠悔笑了一声。

    看来这个人是真的不懂。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人。

    她耐心耗尽,把肩上带着热意的外套挪开,想要再开口让对方离开。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对方却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因为,因为我是你的人。”

    棠悔停下动作,以为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而眼前黑暗里。

    保镖小姐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湿漉漉地,郑重其事地呼出一口气,

    “棠小姐,我是您的人。”

    时隔多年。

    棠悔仍旧对当时记忆犹新,不是因为这句话时听起来有多可靠,有多特别。

    与之相反。

    她觉得突兀,诧异,也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傻气过了头。

    只是说这句话的人太过呆板,语气沉闷,以至于听起来,才会有很多很多让人无法去质疑的真心。

    很久以后回想起来。

    棠悔都觉得,十九岁的隋秋天,好像一场青涩的雨。

    什么也不懂,兀自落到她身上。

    因为棠蓉嘱咐她,让她成为她的人,永远保护她,把她的性命放在自己的性命之前,她就真的在遭受质疑时手足无措,只好选择对棠悔说——

    我是你的人。

    后来七年。

    她似乎真的做到了当年那句话。

    即便棠悔最开始对她有所怀疑,一次又一次让她离开,她也总是默不作声跟在她身旁,守护她的王冠,为她遮挡那把悬在头顶的刀,也为能够成为她合格的保镖,做出很多努力。

    记不清是从哪一年开始。

    保镖小姐吐字发软的小城口音消失了,变成了咬字清晰的,像是在念书一样的普通话。

    保镖小姐开始懂得很多上流社会的礼仪,甚至是极为苛刻地遵守,除非紧急情况,不会在没有经过询问之后就擅自闯入她身边。

    不会像在葬礼那天那样,因为错过车担心她没人护着便直接一路从车站跑过来。

    不会在她面前整个腮帮子塞满食物再和她说话,更不会在她面前露出不合时宜的笑脸,不会冒冒失失地给她披自己的外套,不会擅自将自己的手帕盖在她手上……

    也总是容忍她的一切需求,看她脸色苍白就学做给她补气血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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