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确过来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最后面色铁青走过来，浑身上下散发着幽怨的气息，好像呆下去是比活着还要艰辛的事情。

    封确：“我来通知你们，准备去前厅议事。”说罢，一刻不停，转身就走。

    身后是石珩渡发出的惊天动地的爆笑声，比那段口哨更具有挑衅意味。

    封确暗暗握紧拳头，发誓一定要找回尊严！

    ……

    几人来到前厅，这里不同于燕王府的规矩陈设，而是放置一台四方桌，厅堂前挂着飞鹤衔玉踏雪归林的联幅，台几古朴简单，这些布设颇有几分平凡人家的味道。

    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堂前居中一位朴素棕红色衣衫的老太太，含笑看着进来的四个少男少女。

    堂左侧是沐天歌和莲海宴，二人神色复杂，见几人来了，莲海宴开门见山道：“宫中怕是出了大乱，我们离开前王上召见过一次，早就嘱咐如果回来不能直接入宫，那就是宫中情形乱了。”

    石珩渡率先走到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道：“so？”

    沐天歌道：“贸然入宫搜是不行的，总要有个正当理由，万一宫里有心之人作梗，怕是会被人使明刀暗箭。”

    莲采见石珩渡一脸茫然，向她解释道：“哎，石珩渡，是这样的，五国君王皆是由天意选出，上天选了哪个人做君王，只要那人的后代子孙并未绝后，就依旧是这个血脉继承，但倘若是另一个情况，就需要昭告全国，百姓一同聚集在各城设立的庭龛处，聆听天意的意思。‘庭龛’由最初的五帝留给后世的神器，他们离去时，就是用那个东西宣告自己选中的继承者。目前除了那一次，之后就没有用过了。”

    石珩渡道：“你们这还挺有意思哈。那就是说现在有人想要杀光一切从新开始呗。”

    莲海宴点头道：“是这么说不错。”

    石珩渡笑了：“那找我们都来是干嘛？杀青派对？”

    “先聊正事。”沐天歌看向穆柯生，“柯生，其实我们一直没告诉你，你的失踪并非偶然，而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计划。”

    她神情严肃，“一直以来，我们都在与一股力量抗争，祂就在王宫里，逼迫一切消散毁灭。其实你失踪后不久，灵王就已经离世，为了封锁消息，我们称是君上下旨差我与海宴寻找你，而为的是回仑村查探是否与曐族旧史有关，经此一查我们查探出仑村荼岚栖息的树木居然是链接王宫的通道。”

    莲海宴与沐天歌对视一眼，道：“我们并不清楚仑村人是否知道那棵树的秘密，当然也并没有看出他们对灵国的恨意——”

    “停。”石珩渡打断，盯着二人，“所以说了这么多，你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封确不悦道：“你等他们说完不就行了。”

    “等他们说完？”石珩渡嗤笑，“说来说去，不就是想知道个所以然好做事吗？干嘛弯弯绕绕说那么多，说这么多，还指名穆柯生，不就是想要他升起责任感，好和你们一个战队？”

    封确皱眉，语气带着火药味：“他都没说话，你倒是急不可耐。”

    穆柯生抬眼：“我在听，她最了解我，说的都是我想说的。”他平静面对对面的几人，“还有，我不爱说话。”

    石珩渡歪嘴，两手比了个中指：“听到没，小狮子。”

    封确本来就不爽，又几次三番在她身上丢了面子，这些日子的画面划过脑海，与过往的片段泾渭分明。

    一时间气血涌上头，浓郁的眉头紧在一起，厉声道：“怎么一谈正事，你就总是捣乱，我早看你不顺眼了！穆移出去一趟带个毫不相干的人回来，整个人都扑在你身上，一点身为继位者的自觉都没有。当初，当初就该听我的！让他直接继位，我辅佐他！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新王还在，即使那股力量想做什么，还是要再谋划个百年再说！可如今他一回来，话也不说了，事也不干了，整个人颓丧靡靡，除了你，他什么都不在乎！还认什么丹灵做姐姐，连祖宗八辈都忘了！整个事情都是围着他转的，到最后，他却是最先放弃的！”

    他越说越激动，目眦欲裂，转眼对着穆柯生大吼道，“不是你说的吗！你说你要做君王！你要让天下太平，你要将你的鸿鹄之志遍布大洲！可是你的子民被那个丹灵杀害的时候，你却帮着她收尸！”

    封确气的握紧拳头猛锤桌子，震得茶盏烈烈作响。

    他都不带喘气，紧接着道，“我本以为你偶遇了什么天机，带了个帮手回来，可是事实是什么？！她杀人杀累了就昏厥睡大觉！一点指望不上！我们计划来计划去！偏偏你不争气了！你说话啊！”

    “你说话啊！！”

    石珩渡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看着持续输出完的封确，心道：哇，原来你的视角是这样的。

    随后又想到：哦，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不止她，在场包括穆柯生都不禁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眼中惊讶毫无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