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歌和莲采回来时，就看见丹灵站在清和医馆的门口。

    天早就暗了下去，引出漫天星辰点点闪烁。

    而她就依在门边仰望星空。一身白衣安安静静的，如灵如魅，远远望去稍有几分渗人。

    莲菜拽了拽沐天歌的衣袖，压低声音：“娘，她怎么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她会不会是——”

    “不是。”沐天歌打断她，语气有一丝不悦，片刻后如常和她解释，“丹仙子是妖，也是修行者，与凡人气宇有异才正常，下次不要再妄言。”

    她向来说话中气十足，也是在军中常年练兵的原因，语气稍不注意就会很严肃，再不注意就会显露震慑力。

    所以她说着说着下意识就有几分凶人的苗头。

    莲采听出来了，急忙抿唇不再说话。

    莲海晏和封确留在那边还在商议事情，她们二人是特地回来接三人去住处的。

    甫一走近前，沐天歌张口欲说什么，却是鼻尖先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忽而一愣，抬眼看去，不知何时丹灵已经转头看向自己，带着几分浓郁的春色-笑意，嘴角上扬。

    在沐天歌唇瓣微张将要出声时，丹灵先一步开口：“来啦。”

    沐天歌语调在嗓子里打了几个弯，心想着怎么感觉不太对，但也没想明白个所以然，也是好一会才缓过来，眨眨眼掩饰有些莫名其妙微红的脸颊，道：“旅馆收拾了，接你们去入住。”

    “好。”丹灵转身，从地上弯腰一手环抱一个孩子，面上依旧轻松，“走吧。”

    她说完，含笑等着二人带路。

    她一个人一手单抱起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神色毫无波动，堪称轻轻松松。

    莲采直接震惊在原地，好在沐天歌反应够快，赶忙伸出援手抱过来石珩渡，边道：“给我一个吧。”

    丹灵挑眉，没说什么，将穆柯生换了个姿势抱着，撑着他的脖子和腿弯。俗称公主抱。

    五人就这么三走两抱到了目的地。

    一进门，封确双臂交叠在胸前拧眉看着丹灵怀中的穆柯生，嘴角保持抽搐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不可置信道：“他睡死过去了吗？”

    丹灵：“世子要学会礼貌待人，总是将死挂在嘴上，小心一语成谶。”

    世家最忌祸从口出，封确虽然不怎么放在心里，但经人提醒也会注意，他可不想一切归咎于一句话应验而消失。

    于是就话题一转，小声道：“你查出什么了？”

    丹灵先是不语，待将穆柯生放在床上后，合上门，看着另一间里石珩渡被好好放在床上，才拉着封确往远处走出一段路，认真看着他：“先告诉我你们问到什么了，我才能下定论。”

    封确眯眯眼，打量了一番丹灵，他还是一副抬着头高高在上的模样，做惯了世子的行为作风，看惯了人人低头谄媚奉承他的嘴脸，其实他的心里早有了一些无聊。还有属于少年的迷茫和无措，只是这些都被一向不服输叛逆的表情遮掩、隐藏，很难教人看到他皮囊之下的忧郁。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这样在权利里乱活一世罢了。

    可意外就在于，他有一个不服权威管束的母亲。所以击破点就出现了，封确似乎看到了另一种生活的方式，也学会时常抽身权利外，看清一切的本质，都是人心的欲壑难填。

    所以，他对像母亲的人，比如寺庙里的方丈、尼姑、僧人们都很友好亲切，自然也对几分出世佛性的丹灵态度缓和点。

    不知不觉，思绪开始扯到很远的地方。

    封确错开视线看向她身后的枝干，满不在乎的说：“旁觅理说啊，第一批自焚的病人不是无缘无故如此行为，而是他们治疗的医师挑唆的，不过这位医师后来也染上了疫病，草席一卷早扔乱葬岗去了，但我感觉他说的都是假话，肯定有瞒着我们的。”

    “那——这位医师是否叫施读？”她虽是问，语气里却是几分笃定。

    封确惊讶瞧她一眼，忽然想起路上沐天歌也会和她说，也就没那么惊讶了，粗略“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丹灵得到答案，自顾喃喃一句：“用真名啊……是他也还合理了。”

    封确压了压眉头，她说的不小，自然能听到，何况这里就他们两个人，闻言便不解：“怎么听语气，你好像认识他？”

    丹灵：“认识，不熟。”

    “啧。”封确神情逐渐有些不耐，“你到底说不说？”

    丹灵瞅他一眼：“连上你说的这疫病的祸源，八九不离十是施读干的。”

    “理由呢？就这？没了？”封确烦躁地卷了卷袖子，“解释一下。”

    丹灵上下打量他一番，眼角抽了抽，心道：好大的官威啊。

    微微扯了扯嘴角，还是说道：“没理由，就这，没了。”

    她语气无甚变化，让人听了就觉得是在敷衍，封确自然听出来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