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四象城。”

    完颜时嘉将绳扔掉，又踹一脚，“听到了吗？”盯着柴火焚烧过的坑洼，从下属那取过火折子，再次点燃，“走吧，随本王去四象城迎王妃。”

    顾知影老窝在四象城，黑狗也是说卖就卖了，至于他们三人，依旧蒙在鼓里。

    “我们接下来去哪？”上官玉被人抱着，身速快到缺失方向，“或者说，我们要怎么逃出去。”

    “去四象城，走水道。”顾知影为他们二人寻了一处隐蔽出口，逃离流舟城，至于去哪，也是他主动提的。

    “水道？”见楚宴离不语，“你要绕道岭南？”

    “嗯。”

    “完颜时嘉封了回青州的路？”

    “嗯。”

    “他抓的是你，还是我？”

    楚宴离闭口不谈。

    顾知影不知从哪寻了俩只马匹，“上马！沿途有阿史那军卒。”瞧着空荡荡的大道，眼神坚定起来，“我们冲过去！”

    马过驿道，猖狂肆意，即便有人认出他们，但依旧无济于事。四象城和流舟城中间隔了座清御镇，那里重兵把守，没法直接穿过，只能再次绕道。

    “清御镇里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无他，只因上官玉远远就瞧见了几道鬼差身影，匆忙更替。

    顾知影口齿不清，不是很想解释，“姑娘，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早些离开为好。”清御镇，简直是蜀地阴气最盛之地，他可不敢踏足。

    “嗯？”楚宴离停了下来，“你在隐瞒什么。”他在管辖蜀地时，可从未听过此地。

    “没，没什么。”他也跟着停。

    “这里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当真要听？”

    “当真。”俩人异口同声。

    “死得不是人，是婴儿。”

    “没区别，”上官玉忽觉，“这里有弃婴塔？”

    “什么？”楚宴离不知。

    “女婴坟墓。”上官玉简而概之，细思鼻孔。

    “不仅仅是弃婴塔，还是大半个蜀地的弃婴塔。”顾知影像是见识过，“阿史那人在此盖至上百座弃婴塔。”原先没那么多。

    残忍至极。

    “听见女婴哭啼声了吗？”她问。

    “嗯。”

    “那放我下来吧。”渡娘偷偷为她施了法。

    “…”楚宴离有点迟疑，不是很想，“伤势未好，我不放心。”

    “忘了吗？我是仙人。”

    “…”老实下马，将人小心翼翼抱下。

    “姑娘，你要作甚？”若她要进这清御镇，顾知影还得思虑一番，要不要同她一块进去。

    “放心，我不会惹事。”上官玉是从鬼门关里走出来的人，心生怜悯，也自知不是时候。因此，她只借了渡娘一点术法，窥清弃婴塔周身冤魂。

    “复仇还是救世。”

    “复仇。”耳边传来渡娘疑问，却依旧不杀她锐气，“二者也不相违，难道不是吗？”

    “嗯。”

    自顾不暇，但想救你们。

    “婴儿哭啼声停了…”上官玉从冥思中醒来，意味深长，“走吧，逃命，有机会再救。”

    “好勒。”姑奶奶不惹事。

    楚宴离见她情绪低落，眼神问候起来，但也只得了个微微点头，好像在说：我没事。

    时至四象城，已过晌午。

    “进城？”四象城周边静得荒，上官玉惴惴不安，“昔日荣城，今朝颓样？”

    “不，再等等。”

    楚宴离示意顾知影随他离开，隐入蔽处，示意再候些时辰，至于进城，稍后再议。顾知影愚钝，不明其意，但事后，瞧见大量军马相争涌入四象城，当即觉悟。

    完颜时嘉率军赶上，目标明确，毫不拖沓，当着众人面，令下属言说：“封城，全力搜捕楚宴离三人！”

    顾知影踉跄一下，没站稳，又怕惊了马儿，无处安放的手，随即顺起马儿皮毛，“冷静，冷静，我还不想跟完颜时嘉这疯子对上。”

    “…”

    思忖片刻，上官玉从楚宴离身上提走鸠血，往地上挥划几下，后显露几道划痕。觉得画得不合理，又踩上几脚，画到满意为止。

    “好了，来商量对策吧。”好在，她观过蜀地地图，“这、这、还有这，一共有三条水道。”她将鸠血扔回。

    “三道？”顾知影不确定，再问问，“姑娘，你确定有三条水道？”进一步向俩人解释，还指出一条，“这，自从蜀地被占后，这条就被当地官员给停了，不能运。”

    “为何？”

    “因为这条，通往青州。”楚宴离夺声，心道，也是唯一一条。

    “对。”顾知影秒变机灵。

    城门紧关，留军卒守外，上官玉还未缓过神。若能借此回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