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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绣帘,“请!”
四人刚落坐,便有侍女捧着茶盘入内,为每位奉上三盏茶。江暨与江尘光互视一眼,齐齐看向师尊。
“三道茶。”齐稚远轻笑,向两位徒弟解释:“阮江待客习俗。三道分别是甜、咸、清。象征人生百味,有甜有咸也有淡。”言罢,他端起一道熏豆茶,摩挲着茶盏,轻叹道:“小荨,这礼重了。”
“理当如此。”夏荨垂眸浅笑,“稚远哥哥忘了?我们约定过,若你们到观澜亭,我便用此茶招待你们。”
齐稚远低头饮茶,不再言语。
沉默品茶的江暨却是一阵急咳。他担心了一路,原来又是同窗之谊。
在众人凝视中,他缓缓放下手中茶盏,朝夏荨拱手道:“七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见对方看来,才继续道:“距寿宴还有两日,请问,附近可有值得游玩之处?”
夏荨沉吟片刻,问道:“你们可有感兴趣之事?百草园植有不少……算了!”她解下腰间玉牌递来,“你们拿着这个,持此物可畅行无阻!”
忽又压低声音,郑重道:“只一处莫要靠近——家父的留园。自母亲过世,他将大小事务交予大哥后,就一直深居简出,不喜打扰。”
江暨眼眸一亮,一边接过玉牌,一边感谢,“多谢七小姐!”
翌日清晨,师兄弟二人向齐稚远禀明后,便径直前往了百草园。
这百草园属观澜亭重地,昨夜已向客院侍女打探清楚方位。凭着夏荨所赠玉牌,一路畅通无阻。
甫入园中,便见碎石小径蜿蜒曲折,两侧药圃星罗棋布。晨光熹微间,药香氤氲扑面:藤本植物攀援古拙木架,织就重重翡翠帷幕;草本药材静卧沃土,承朝露而沐晨晖。
这般景致,不似医家秘境,倒类仙家别苑。
原来夏氏独辟蹊径,将药圃经营得别具一格。除供玄门百家研习外,更有寻常达官显贵慕名来访。
二人沿小径徐行,但见沙参、黄芩等寻常药材与杜仲、灵芝等珍品相映成趣。至于那些隐在深处的珍稀药圃,自非外人可窥,即便如此,眼前所见已令二人受益匪浅。
许是时值家主寿宴前夕,园中仆役稀少。二人漫步半日,正欲寻处歇脚,忽闻假山后传来窸窣人声。
“诶,昨夜胡伯又梦游了……”一道沙哑嗓音打破了这方静谧。
江暨朝师兄递了个眼色。江尘光虽蹙眉不悦,终是拗不过师弟恳切目光,只得随他蹑足潜行。
“我也瞧见了!”年轻声音急切应和,“昨夜我起夜,他突然出现,吓得我……”
“小声点!”一个压的极低的沧桑嗓音骤然响起,带着几分厉色。那被唤作小李的年轻家丁顿时噤声。老者似洞悉其心思,又缓声道:“你做得对,遇着就躲着些。这梦游症啊,最忌惊扰。”
“张伯,为何不报与夏管事知晓?”最初的沙哑嗓音追问道。
“老钟啊……”张伯长叹,“你在府中这些年,难道不知夏管事会如何处置?”
不待老钟答话,小李已怯生生插嘴:“莫非……要将胡伯逐出观澜亭?”
“不至于罢?”老钟沉吟道,“夏管事行事虽严苛,到底……”
“你太天真了。”张伯冷笑截断,“观澜亭的管事,哪个不是心狠手辣?莫看家主他们……”话音戛然而止,老者突然瞪大双眼,惶恐地望向山石后方。
原来是师兄弟二人自假山后转出。
江暨本以为能听得些秘闻,眼见话题转向府中琐事,顿觉索然,与师兄对视一眼,便坦然现身。
年长的张伯惊魂甫定,见是两位外客,神色稍霁,连忙躬身作揖。其余几人亦慌忙行礼。
“两位小公子怎么无人陪同?”张伯试探问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可要老朽引路?”
二人正欲婉拒,忽见远处药圃间蓝影一闪。来人步履如风,转眼已至近前。
见到此人,几位家丁皆是神色一凛,参差不齐地道:“夏管事。”正是方才他们背后议论之人,难怪神色各异,俱显心虚。
夏管事冷眼扫过众人,沉声道:“正值采收时节,尔等为何在此?”几位家丁垂首不敢言语。
江暨眸光微动,含笑上前:“夏管事,此事错在我们。拉着几位问东问西,不想竟耽误了正事。”
夏管事审视二人,待瞥见腰间玉牌,立即换上和煦笑容,拱手道:“两位贵客见谅,是老夫疏忽。竟让二位独自游园半日,实在失礼。”
“夏管事言重了。”江尘光颔首还礼:“夏氏不愧医药世家,连寻常家仆都如此博闻强识。我和师弟此行受益匪浅。”
夏管事闻言,意味深长地瞥了家丁们一眼,几人立即如蒙大赦般走向药圃。夏管事笑道:“公子过誉。二位既对药草有兴趣,不如由在下引路?前方灵芝圃正值花期,倒是难得一见的景致。”
“夏管事不必费心。”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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