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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京到绮镇并不近,他们紧赶慢赶,到绮镇地界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绮镇南界,乱糟糟的。
薛宣平下马,把缰绳扔给赵毓,自己向前赶了几步,才发现围了一圈人都是看热闹的,他再向前拱了拱,拱不动了,是因为围着一层兵士,就守在绮镇的边缘界线上,而那之后,则是绮镇一片一望无际的稻田,成熟的玉碎珍珠米饱满的低垂着,在薛宣平这种行家眼中,就像是禾苗上挂着一锭一锭的白银,触不可及。
“出什么事了?”
他向周围人打听了打听,可这些人七嘴八舌,却说不出个准信,隐约就是说,绮镇民变,官兵镇压。而上面的大人嫌弃绮镇本地兵士不够忠心不二,直接从雍京兵部带了兵马过来。至于绮镇到底是怎么个民变,是造反还是抗税,谁都说不清楚。毕竟,这里距离绮镇腹地,还有十里的长路呢!
薛宣平又拱了回来,看见赵毓把马栓好,站在土嘎啦上。
“老赵,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些兵是雍京来的吧,有点意思。”赵毓从马鞍子下面拿出一个包裹着很仔细的布包,扔给他,“你看看他们,站的地方挺讲究的,都在划界土路的南面儿,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根本没有踏入绮镇的地界儿,还在雍京管辖的地方立着呢。”
听赵毓这么一说,薛宣平才注意到,哦了一声,“走,咱们去问问,看能不能过去。被截在这,也不是个事。”
一边走,还装模作样的感慨一句,“这么讲究?带兵的主将心思还挺细腻,不错,我喜欢。”
他刚说完,就想把这话撕扯了,煮熟,浇上肉臊子,泼上热油辣子,一口一口生嚼了。
带兵主将是一个年轻人,二十三四岁上下,一脸的雍京公子相,却极其板正。而与他那张极其年轻的脸蛋子异常不匹配的是,他身上官服居然是正二品!他面无表情,手中的长杆子,划出一道楚河汉界,“闲人向后退,不许过界。”
“我们不是闲人,我们是绮镇人,我们得回家,您得让我们过去。”薛宣平第四遍对他说着,单手掌着赵毓扔过来的布包,早已经打开了,露出里面,是一叠子的地契,“看,这是我们的绮镇地契,没骗您吧。”
那位主将依旧平淡冷静的说,“闲人向后退,不许过界。”
赵毓也不说话,还真挺像个闲人一般,就拿着马鞭在薛宣平身后转悠,晃动了两下,看了看这里,难得,轻微叹口气,于是又继续晃动。
薛宣平咽了口水,他觉得自己五脏庙造反,于是,想把眼前人扯了,煮熟,浇上肉臊子,泼上热油辣子,一口一口生嚼了的欲|望更强烈了。然而,他眼前这名主将就像个严丝合缝的铸铁坛子,一点缝隙都欠奉。
雍京公子相。
这种相貌很难说清楚到底是个啥,但是只要在雍京这大码头混久了,见得人多,认识得人多,终究会明白的。
苍白,冷淡,消瘦中带着的锋利。
像赵毓!
钟鸣鼎食能泡糟烂了骨头,也能泡出赵毓,和眼前这位、甚至连赵毓这个二百五都无可奈何的二品年轻主将。
“老赵,别在那杵着,我饿得说不动了,你来!” 薛宣平说着把赵毓扯到前面。
赵毓手中的马鞭赶紧收了,面对那人,严整施礼,“大人。”
没想到那位主将竟然身体向右边侧了一下,没受赵毓的礼,又说,“不敢您称大人。”
“在其位谋其政,眼前您就是大人。”赵毓说,“我们不敢让您通融。您奉上峰军令,一枉一纵都是死罪。但是,我们也是真的需要到绮镇去。”
说着,他向前蹭了半步,那位主将却后退了一步。
赵毓又叹口气,“我们去绮镇,不是去闲逛的,而是去平事儿的。您看,能不能指条道儿。”
说着,他又向前蹭了半步,这一次,那位主将岿然不动,因为,再退,他就要跨入绮镇的地界了。
赵毓说,“我们该做些什么,该去找谁,才能过去?”
边说着,赵毓的脚丫子已经探到了雍京与绮镇的地界边缘,却被那位主将一把拉住,推回来,“赵先生稍安勿躁,绮镇情况不明,无论是祸乱还是民变,又或者是其它,此时您都不宜沾边。”
赵毓此时才察觉到问题的严重,并且,从眼前人话语之间听出了弦外之音,——绮镇似乎有他们出雍京时候没有探知到的东西。于是正色,先是道歉,“是我思虑不周。” 进而说,“我之前只想快些到绮镇,把乱七八糟的事儿给平了,没想到,……”
薛宣平饶是再急,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对着主将深施一礼,“封将军,是我们冒失了,幸亏有您在这里,不然我们不知轻重一脚探进去,再拔|出来,不沾个两脚泥是绝对不会顺利脱身的,没准儿还要砍下一条腿,才能断尾求生。封将军,咱们也是多年未见,如今我们都在雍京城讨生活,以后您要是缺酒喝,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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