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炆恺笑了笑，没接话。

    他知道小助理是想鼓励他，但他早就免疫了。

    出道这几年，夸他舞跳得好的话，他听过太多太多。

    可夸得再好听，舞台资源还不是一样少得可怜？

    不过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他第一次真的体会到“资源”是能用感觉量化的。

    直观地说，他穿的衣服，拍的广告忽然多了起来。

    那些前来邀请的品牌方也相当夸张，它们不介意将奢侈层的试衣间挪到你的地盘，甚至还可以佩戴着那些花哨的东西去看展，并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

    这都是以往没有的。

    他抿了抿唇，把水杯放回桌上，走到音响前，重新按下播放键。音乐响起，是SOLO曲的DEMO，鼓点强劲有力，节奏感十足。

    于炆恺闭上眼睛，跟着节拍动起来。身体像是被音乐注入了灵魂，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韵律。汗水再次浸湿衣衫，但他毫不在意，只想把这支舞跳到完美。

    跳到忘我时，练习室的门被人敲响。

    “咚咚咚——”

    于炆恺皱了皱眉，停下动作，看向门口。

    门外站着的是蒋覃，还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冷冰冰的。

    ……他怎么来了？

    于炆恺有点意外，但还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蒋总。”

    蒋覃点点头，走进练习室，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又很快移开，像是随意看看：“过来看看进度，编舞定了吗？”

    “差不多了。”于炆恺走到一旁，拿起毛巾擦汗，语气平静，“还在细节调整。”

    “嗯。”蒋覃应了一声，走到音响前，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音乐戛然而止。练习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我听了下DEMO，”蒋覃突然开口，声音不算亮，有些沙哑，神似吉他拨弦时那种轻微的磁感，“节奏还行，但旋律可以再抓耳一点。HOOK部分，你觉得怎么样？”

    于炆恺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想了想才回：“HOOK部分偏抒情，和整体舞曲风格不太搭，可能需要改一下。”

    “嗯，我也这么觉得。”蒋覃点头，“我已经让制作人重新编曲了，副歌部分会加强节奏感，更适合舞台表演。”

    于炆恺又是一愣，这次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他居然连编曲细节都抠这么细？这老板是不是管得有点太宽了？

    “谢谢蒋总。”他客气地道谢，心里却有点犯嘀咕。

    “不用谢。”蒋覃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公司投资源，是希望看到回报。你舞台表现好，SOLO成绩亮眼，对公司也有好处。”

    ……于炆恺收回自己的惊讶。

    果然，资本家都是一个德行。

    于炆恺脸上还是维持着客套的笑容：“我会努力的。”

    “嗯，努力就好。”蒋覃说完，似乎没了话，练习室里又陷入沉默。

    气氛有点尴尬。

    于炆恺不知道该说什么，蒋覃也没要走的意思，就这么站在原地，眼神随意地在练习室里扫来扫去。

    他忽然想起最近很火的MBTI。他自己对这东西不太感兴趣，但在团综里和其他人统一做了一次，好像是I什么。

    于炆恺记不太清楚，但只知道这个字母代表着“内向”。

    那这个蒋总应该也是I人吧。

    不然氛围不会这么奇怪。

    “嗯……蒋总还有事吗？”于炆恺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没事。”蒋覃摇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顿了顿才说，“就是……看你跳舞挺有意思的。”

    哈？

    这话怪得清奇。

    于炆恺怀疑自己听错了。

    “……蒋总说笑了。”他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没说笑。”蒋覃语气认真，不像开玩笑，“你跳舞的时候，跟平时不太一样。”

    “……是吗？”于炆恺扯扯嘴角，觉得这对话越来越离谱了。

    “嗯。”蒋覃点点头，又沉默了几秒，才突然冒出一句，“要不再跳一段？”

    于炆恺：“？？？”

    他现在开始怀疑蒋覃是不是吃错药了。

    上头的战略投资部总监，跑来练习室，就为了看他跳舞？

    还点名要“再跳一段”？

    把他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