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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还计划了爱上的那一个人应该是什么味道……不能是烈酒的味道,不能是溪水的味道,不能是大雨的味道,不能是春泥的味道,不能是冻土的味道,不能是,不能是,不能是……她的人生计划到最后,只有‘不能是’……”
有一脚踏入水里的声音。少女向前跌倒。那是一眼黑泉,泉眼旁有一口井。少女溅起的泉水如龙吸水般倒抽上天空,又汹涌地伸进那口井。
“她终于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
卡娅感到自己才是那一口井。她从未感受到自己身体有那么多古老的刻痕,新鲜的褶皱,沉睡的小石粒。这泉水是温暖的,却蛮横地冲刷,不容抗拒,不留余地。卡娅明明感到口鼻有受水刑的痛苦,身体的其他部位却有泡温泉般的享受。
“她愿意什么时候决定就什么时候决定,她决定什么时候合适就是什么时候,甚?永远不决定,推迟决定,拖延决定,延?决定,延期决定,直到?进坟墓,反正都?样……”(1)
有人唱歌了。
是一个人。
有和声。不止一个人。不止十个人。不止一个合唱团常规的人数。
“别后谁知珠分玉剖。忘海誓山盟天共久,偶恋着山鸡,弃鸾俦。
从此情郎泪暗流,过女楼几空回首。纵新人胜旧,也应须一别,洒泪登舟。”
毒品。是一千年前的文法新编的毒品。
鸾……
鸾是什么意思……啊……没有记错的话,鸾是古代传说中的神鸟,好像有一个先贤的有记载的归契是叫这个名字……鸾是什么样子……
卡娅脑中耳边身体里的声音不受控制,她不知道是有人放进去的,还是自己发出来的。
鸾……
它的前胸像英俊的巨雁般丰阔,后臀如恶龙的儿子般雄健;
它的脖颈似极热之地沼泽长蛇般柔曲,尾羽若极冷之地冻河游鱼般散展;
它的额顶高耸如鹳鸟,腮线柔美似鸳鸯;
它的背纹盘踞着龙章,甲壳沉淀着龟相;
它的下颌精巧如飞燕,尖喙锋锐似斗鸡……
这是……这是……萨维尔老师的“乌焰栖血”的模样吗?
这是……这是……萨维尔老师火滚焰飞张开火翅到半空一剑挡了百万师的模样吗?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少女站了起来,转过身,变成身着白裙的萨维尔。她从头到脚泉水淋漓,亮晶晶,赤脚走来,一摇一摆,清香是一曲悠扬的笛声。
萨维尔开口道:“你还孤独吗?”
卡娅真觉在这种情况遇见萨维尔是自己的一大罪孽。她拼了命地想找回支配自己身体的感觉,可是下一秒萨维尔捧起她的脸,发丝如泉水般清爽,铺在她半阖的眼皮,颤抖的鼻头,湿润的双颊和微张的双唇上。
噢天哪。
世界就是这样终结。
不是一声巨响,而是一声呜咽。(2)
快住口,别唱了。
情郎……泪暗流……过女楼……几空回首……
这词简直艳俗。情郎真是一个卡娅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来的东西。女楼,一个多么恶心的词,把楼当容器,把女人当器物,器物装进容器里,装了满满一楼——是这样理解吗?
突然,身上人站起来了。耳边传来小节拍、转音一个连一个的音乐,这是蓝昏调(3)。节奏是醉汉的脚步,钢琴声在萨克斯中弥散开来。
“你知道吗?人的皮肤是最好的琴弦。你是不是从来没听过?”
这粗犷的声音,这是——不!她说不出来这样轻佻的话!
卡娅睁开眼,先看到纯白的裙正面竟——从脖子脖子根往下那片三角地到小腿三分之一处——完全敞开,锁骨下方深色的肌肉如藤椅扶手上的被人摩挲多次的藤络,当中一条深壑,笔直往下劈开,两边肌肉块垒如同老式红木大床两侧雕花的承重柱,稳稳地锁着当中那片开阔地。皮膜绷得紧,底下血液奔流,卡娅隔着这层深色皮子能听见突突的肉的呼吸。
伊瑟拉你。
“你是不是很怕孤独?”
“你还觉得孤独吗?”
在那一调三转的歌声中,那群教徒用她难以理解的文法唱着:
“春来江水绿如蓝。”
“春风得意马蹄疾。”
“春潮带雨晚来急。”
“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卡娅在伊瑟拉的眼睛里看到了摇曳的烛火。
啊。还没到你答应和我一起过的十四岁生日。这都是什么东西。
今天我看见,两个月亮。
一个新的,一个旧的。
我很相信新月,可我猜它是旧的。(4)
“看起来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彻底抛弃你,离你而去了呢,你确定不建立你的新的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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