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渐降临，城市的霓虹渐次亮起。沈昭和江逾白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周遭的喧嚣仿佛都与他们无关。沈昭依旧沉浸在方才的辈分与职位中，脸色阴沉得可怕，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江逾白则不时偷偷瞥向身旁的好友，眼神里满是担忧，他很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转过一个拐角，街边的便利店散发着暖黄色的光。三个男生倚在便利店门口，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间，肆意的笑声格外刺耳。为首的黄毛眼尖，一眼就瞧见了沈昭，他弹了弹烟灰，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故意提高音量：“哟，这不是咱们曾经的篮球明星沈总吗？听说你现在连球场都上不了啦，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沈昭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江逾白心里一紧，赶忙伸手拉住沈昭的衣角，低声说道：“别理他们，我们走吧。”然而，黄毛却不打算就此罢休，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上面正是篮球赛的报名信息，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沈总，没了你，你们班这次篮球赛怕是要输得连底裤都不剩咯！我看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学渣，别再妄想在球场上出风头了！”

    这话如同导火索，彻底点燃了沈昭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他猛地甩开江逾白的手，大步朝着黄毛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你他妈再说一遍！”沈昭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黄毛被沈昭的气势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我说你是学渣，打球不行，学习也不行，怎么，不服啊？”话音未落，沈昭已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往上一提，黄毛的双脚瞬间离地。沈昭眼神猩红，怒喝道：“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说着，膝盖狠狠朝着黄毛的小腹顶去。

    黄毛痛得脸色惨白，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撞翻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面的垃圾散落一地，易拉罐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着。黄毛的两个同伴见状，立刻冲了上来，想要帮忙。江逾白心中大急，冲过去挡在几人中间，张开双臂大声喊道：“都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然而，暴怒中的沈昭根本听不进劝阻。他一个侧身躲过挥来的拳头，顺势勾住对方脚踝，将人重重摔倒在地。黄毛此时已经缓过劲来，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朝着沈昭砸去。千钧一发之际，江逾白扑过去死死抱住黄毛拿木棍的手臂，大喊：“沈昭小心！”

    “放开我！”黄毛疯狂挣扎，木棍擦着沈昭的肩膀砸在墙上，木屑四溅。江逾白被甩得撞在电线杆上，后背传来剧痛，但仍死死拽着黄毛不放。混乱中，沈昭的拳头擦着江逾白耳际挥向黄毛，江逾白闭紧双眼，却在最后一刻感到沈昭的拳风猛地偏了方向，重重砸在旁边的水泥墙上。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三个男生慌了神，骂骂咧咧地逃窜。沈昭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指节渗出鲜血。江逾白跌坐在地上，后背的冷汗混着灰尘浸透了衣衫，他颤抖着声音说：“沈昭......你手流血了......”

    沈昭看着瘫坐在地的江逾白，胸口剧烈起伏。晚风卷起少年凌乱的发丝，路灯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摇晃的光影。沈昭伸手将人拉起，触到对方冰凉的手指时，心脏突然漏跳一拍。“为什么要挡？”他哑着嗓子问。

    江逾白低头整理歪掉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湿漉漉的：“我怕你......”他的声音淹没在夜市嘈杂的人声里，却像羽毛轻轻扫过沈昭的心尖。

    拉面馆暖黄的灯光下，沈昭盯着碗里浮着油花的汤，突然说：“其实你不用这样。”江逾白搅动面条的动作顿住，蒸汽模糊了眼镜片：“可你是......”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垂下眼继续挑着面条里的葱花。

    结账时，沈昭手机突然震动。老班发来消息：“沈昭，明早来办公室一趟，篮球赛的事......”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点开。江逾白站在门口等他，路灯把两人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交叠又分开。沈昭望着少年单薄的背影，突然意识到，比起篮球赛，此刻更让他在意的，是藏在少年欲言又止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