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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既发此等道心,我也愿略尽绵薄之力,只是我才疏学浅,恐怕教不好孩子们。”
这是一句听起来很谦虚的大实话,毕竟去年冬天她还是个睁眼瞎,一本书看过去只有两种字,一种是疑似认识的,一种是完全不认识的。
花云却很信任地看着晏如,坚持道:“能识得几个字就很好了,总好过完全不认识。”
于是那一张充满童趣的歌词成了晏如的投名状,自那日过后,晏如的学医之路再度中道崩殂,转成了一个伟大的“乡村教师”。
她凭借着自己半瓶子晃的水平,摇身一变,成了纳姜人眼中闪闪发光的高级知识分子。
这一切深刻诠释了,什么叫“知识改变命运”。
好在笔墨纸砚贵,晏如平日里教书不用这些,不至于再拿她那一手烂字丢人现眼。
纳姜族为她做了一个沙盘,晏如只需要拿着根树枝在里面写写画画即可,她平日就对着从凌云山庄拿走的几卷书册对着写,倒也出不了错,非常适合她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新手。
就是晏如偶尔会觉得自己这样像个扶乩的神棍。
纳姜族重女不轻男,族内所有孩子都被安排来听她讲学,但大多数孩子并不会官话,于是晏如还被配了一个翻译。
那人是南叶的弟弟,叫南星,大概十四五岁,其人颇为认真好学。
晏如讲学的时候,南星一边翻译,一边学习,待讲课结束以后,他还会自己反复在沙盘上练习。
讲课时,晏如的学生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醒着的,有睡着的,甚至还有树上蹿的、地下爬的。
有时候,晏如实在看不下了,还得跟着爬上爬下逮那群“野猴子”,课堂之上,物种丰富,动静结合,甚至还能“教学相长”——
晏如被这群孩儿们溜了大半个月后,孩儿们肚里的墨水未必增加了多少,她倒是哭笑不得地发现纳姜境内已经没有她爬不了的树了。
南星作为猴子猴孙中唯一一个能当人使的,堪称晏如的得意门生,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害羞,上课的时候从不直视晏如,每次晏如有心给他开小灶,他都会红着脸默默跑开。
这日里,南星正在教妹妹南枝吹笛子,晏如恰巧路过,抱着南枝转了几圈,又来了兴致想要跟着一起学。
南星于是红着脸又吹了一遍。
晏如听着,觉得曲调似乎有些变化,少了些悠扬,多了些婉转,便问:“你方才吹的也是这个调吗?”
“不一样的,”南星缓缓道,“每一遍都不会一模一样。”
晏如疑惑:“没有乐谱吗?同一首曲子怎么会不一样?”
南星耐心解释道:“我们学曲子不靠乐谱,一向是口传心授,同一首曲子,每个人学出来都不一样,甚至于同一个人每一遍也不会一样。”
“这样不会乱掉吗?”
晏如听得一愣一愣的。
南星:“不会的,还是同一首曲子。”
见晏如仍是似懂非懂,南枝便将南星的笛子拿过来,坐到晏如的怀里,又对南星道:“星哥哥,你用叶子吹,我们一起给晏如姐姐吹一曲。”
南星于是照做,夏日的夜风轻轻地拂过山林,将二人的乐声送到远方。
笛声高而欢快,叶声低而含蓄,乍一听像是两首曲子,却又隐隐相合,别具风味。
就像是溪水与河水各有各的静影沉璧,然而一抬头,才发现映得竟是一个月亮。
晏如心头忽而一动,无端想起了无名剑法。
之前她一直力求招式准确,却又觉得举止之间处处滞涩,甚至于难以为继,纵然勉强还原剑谱,身体却始终不能适应,并没有因为反复练习就变得纯熟起来。
或许,她可以跟纳姜人吹曲讲究的口传心授一般,意会无名剑谱即可,不在形似,重在神似?
晏如似乎想明白了一步,然而却更加头疼了。
她怎么知道无名剑法的“神”是什么?她就是个连“形”都把握不住的菜鸡啊。
不管怎么说,这好歹也算一个发现,再加上晏如现下除了每天教一个时辰书,确实达到了理想的无所事事的状态,于是也乐得抽出一点精力,主动钻研起无名剑法来,权当是强身健体了。
山中无甲子,晏如每天过得都像是同一天,即至山间落叶铺了满地,踩在脚下“沙沙”作响,她这才意识到人间已入深秋。
也是这一日,她在纳姜族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彼时,天际一道残霞,潭心半点鸿影,晏如临水而坐,笛声唱晚,叶聚还散。
闻听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晏如头也没回道:“好啦,我这就回去吃饭。”
晏如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还是会去南叶处帮帮忙,南叶对她也是极好,晏如十天里有八天是在她家吃饭的,所以她下意识便以为是南叶差使南枝喊她吃饭。
然而不是,她一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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