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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扮作一副古灵精怪的鬼脸,整个人分外灵动。
少年目不转睛地瞧着,一时只觉心尖阵阵发热,好似要抑制不住地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
他分外清楚地记得,多年以前,眼前的少女亦是这般抚过他的额。
然而那时她却未曾有过今日这般的精气神,只苍白着一张小脸,十分虚弱地朝他勾出一抹惨然的笑。分明已是濒死的模样,仍要问他采心尖的血是否很疼。
那时的他,并非当今宋家意气风发的三郎。
他只是那个人寻来的,不知谁家的弃子。
是蒲苇一般渺小的不足为道的小人物。
少年咬着牙,呼吸颤颤地伸出手,正欲将眼前的少女推开,可沈稚渺却又自己幡然过来,无师自通地后退半步,转身便招来了自己的侍女。
她背过身,在他望不见的捂住嘴唇轻咳数声,而后便仰着下颌扬声道:“小青,不早了,我们打道回府!”
说罢,她曲起自己的手臂,略略一展,暗示一旁的侍女搀住自己的胳膊,再也没回过首望他一眼。
少年定定站在树下,直至少女乘着车辇走远,夜间树梢响起飒飒之声,他方垂首,仔细瞧着自己的掌心,暗自心疑——
我何时将她吓到了?
*
那日之后,宋拾薪再也未见过陈松与杨文,只偶然听人说起,他们品行不端,不适宜在太学学习,被祭酒遣送至应天府内的别的书院去了。
而他最终亦被祭酒调至第八斋堂念书。
第八斋堂的夫子是位中年儒生,年纪稍大,面庞却生得方正儒雅,两道浓眉紧紧蹙起,望上去颇具威严。
夫子来得十分早,已在朗声点着学生的名册了。
宋拾薪落座之后,便循着夫子的声音一个个认人。
“钱明——许路——蔡祝!”
他旧时听父兄说,中原人连起名亦十分有讲究,因为光是名字便能分外直观地体现出一个人在家中居于何等地位。
一般起单字的便是家中德高望重的长子。
取用双字的,便是家中的次子抑或是三子、四子之类的兄弟姊妹。
他长兄叫宋确,二兄便叫宋括,而父兄想他做个对兵卒与万民皆有贡献之人,便想取用为众抱薪之典的‘抱薪’二字。
可阿娘却不赞同父亲对任何兄弟皆抱有那不切实际虚无缥缈的厚望,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心觉拾比抱更轻松些,最后两夫妻一争,便替他用了拾。
第八斋堂总共只有十五名学生,点名很快。
正当宋拾薪以为尘埃落定之时,一少女身着淡紫锦襦半臂,腰胯五色珍珠珠链,下身着异色十二间破裙,身姿徐徐袅袅,正急急迈着小碎步迎斋堂奔来,所到之处掠起一阵香风。
“还有我,我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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