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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陈家花园举行。西式白色拱门下,宾客如云。沈槐序回去和陈明远解释兵荒马乱的走散了,奇怪的是陈明远什么话也没说居然信了。现在,她穿着刚准备的新喜服机械地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红毯另一端,目光却不断在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明远穿着笔挺的西服等候在那里,嘴角挂着志得意满的笑。他身旁站着特务处的刘副官,阴鸷的目光像毒蛇般扫视着全场。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沈槐序的手指僵硬如木偶。就在陈明远即将为她戴上戒指的刹那,花园侧门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她的心猛地揪紧。
一个纤细的身影穿着素白长衫出现在人群中,如一抹清冷的月光。兰烬没戴任何首饰,只在腰间系着一条红色丝绦——那是梨园行当里象征"赴死"的装扮。
沈槐序的呼吸停滞了,愣愣的看过去,她款款而行,腰肢如柳,一步一摇间,丝绸开衩处隐约透出瓷白的腿线。高跟鞋叩在木地板上,像一串鼓点。
"哟,这不是兰老板吗?"陈明远突然提高声音,"怎么,来给我和槐序唱堂会贺喜?"
宾客中响起几声暧昧的轻笑。沈父看见她有些激动,随后想到什么又安静了下来。兰烬面色平静,只有沈槐序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指尖。
"陈某荣幸之至。"陈明远故作大方地挥手,"来人,给兰老板看座。"
刘副官却突然上前一步:"陈处长,属下有要事禀报。"他故意提高声音,"经查证,梨园名角兰烬实为□□地下联络员,今日混入婚宴,意图不轨!"
全场哗然。沈槐序看到十余名持枪特务已悄然封锁了所有出口。
"荒唐!"沈父心虚的拍案而起,"陈贤婿,这是怎么回事?"
陈明远装模作样地皱眉:"岳父大人息怒。刘副官,证据确凿吗?"
"人赃俱获!"刘副官掏出一本染血的日记本,"这是从兰烬住处搜出的密码本,还有——"他故意看向沈槐序,"多封与沈小姐的往来书信。"
沈槐序如坠冰窟。那些信里虽无明言,但字里行间的情意与对时局的讨论,足以成为证据。
"槐序,"陈明远凑近她耳边,声音甜蜜如毒药,"只要你当众与这戏子划清界限,我保她全尸。"
沈槐序看着被特务按住的兰烬。她的白衣染了尘土,身姿卑微,却仍对她轻轻摇头——别认,别救。
"我确实与她有私情。"沈槐序突然摘下凤冠,珠串断裂,珍珠滚落一地,"是我勾引兰老板,与地下党无关。"
死寂。随即是沈父暴怒的吼声:"孽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沈槐序走向兰烬,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是我贪恋她的温柔,是我——"
"啪!"沈父一记耳光将她打倒在地。鲜血从唇角溢出,她却笑了:"父亲,您教导我女子当守贞洁,可您为了攀附陈家,不也是卖女求荣吗?"
"我打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沈父颤抖着掏出手枪,"沈家没有你这种女儿!"
枪口对准她的瞬间,一道白影扑来。
"砰!"
兰烬挡在她身前,子弹穿透了那件素白长衫。鲜血在胸口洇开,像极了一朵怒放的红梅。
"兰烬!"沈槐序接住她瘫软的身体。温热的血浸透了喜服,那枚火纹玉佩被染得猩红。
"这一世...换我来护你..."兰烬气若游丝,手指轻轻抚过沈槐序的脸,"玉佩...留着...来世...我凭它...找你..."
沈槐序的泪砸在兰烬脸上。
"救护车!叫救护车啊!"她嘶吼着,可满座宾客无人动弹。陈明远冷眼旁观,刘副官甚至给手枪重新上膛。
"槐序...听我说..."兰烬艰难地凑近她耳畔,"我没事...假死...等我......"
话音戛然而止。那只抚在她脸上的手骤然垂落。
"兰烬?兰烬!"沈槐序一愣,随之抱紧逐渐冰冷的身体,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喜服与白衣被血染成同色,凤冠坠落,长发披散如疯妇。
沈父举枪的手开始发抖:"我...我只是要教训你..."
沈槐序缓缓抬头,眼中的恨意让沈父踉跄后退,她轻轻放下兰烬,拾起染血的玉佩。
她突然冲向陈明远,玉佩锋利的边缘直划向他的咽喉。刘副官开枪射击,子弹擦过她的肩膀,她却浑然不觉。
混乱中,有人高喊"□□要跑",枪声四起。沈槐序感到有人拽住她的手腕——沈槐序记得她,是那天厕所里的女生,原来她也是地下党的联络人。
"沈姑娘,兰烬舍命换你活着!走啊!"
她被拖向后门时最后回望,兰烬的白衣已成血衣,像极了戏台上《霸王别姬》里自刎的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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