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宣的下一个生日，十一月二十一，是他十八岁的成人礼。

    虽然赵昀宣的病还未根治，但朱念荷到底不愿小儿子的成人礼在医院度过，总感觉不是个好兆头，所以她并打算不让步。

    现在就看腺液的检测报告了，如果情况稳定，朱念荷左右要带赵昀宣回家。

    赵行洲打了个电话，报告便赶在赵行洲三人离开前送到了赵行洲手上。

    梁简看过资料，知道这样的报告，快则两三天，慢则一周。能一天不到就送到，可见在赵行洲打电话前，医院便已经在加急赶报告了。

    梁简看过赵行洲、朱念荷、杨敬舒，也转头看过了赵昀宣。他们都没有对此感到惊讶，面色如常，自然也不会去思考医院是如何做到的、克服了多少困难。

    再焦头烂额，到了他们面前，也该游刃有余，万事也该懂事地亨通。

    赵行洲将报告递给了朱念荷。

    朱念荷翻了几页，皱眉：“为什么现在还是判断不出小宣的第二性别？”

    送报告的医生耐心解释：“夫人，小少爷腺液积压，体内激素长期紊乱，A、O激素比例因此波动很大，判断不出是正常的。现在有匹配度高的Oga在一旁陪伴，小少爷体内的Alpha激素已经趋于稳定……”

    “那怎么分化为Alpha的可能性甚至降低了？”

    医生立刻噤声不语。

    “梁简，你从早到晚陪在小宣身边，对小宣的第二性别有什么感觉吗？”朱念荷看向梁简，许是念在梁简照顾赵昀宣有功，语气缓和了不少。

    众人目光中，梁简自若地摇了摇头：“没有。”

    众人便将目光移走。过了片刻，梁简方正常呼吸。

    他不知道为什么医院检测腺液却没推测出赵昀宣有管牙，但他选择了隐瞒。

    解释怎么知道赵昀宣有管牙本就困难，况且赵昀宣不想分化为Alpha。

    朱念荷不想放弃，还想多问医生几句，赵行洲恰时打断道：“妈，报告给小宣看看吧。”

    朱念荷下意识看向赵昀宣，只见赵昀宣看着她，眼睛近乎漠然，嘴唇却紧紧抿着，整个人显出一种将澎将息的闷蓝气焰。

    朱念荷觉出鼓声四面而起，后悔自己忘乎所以，说了这些惹小儿子不快的话。

    “小宣是Alpha也好，Oga也罢，只要平安，我们就都高兴。”赵行洲摸了摸赵昀宣的头。

    “正是这么说，”杨敬舒握住朱念荷的手，“现在提小宣的第二性别还太早了，小宣的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朱念荷点点头，语气急切：“小宣，妈妈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朱念荷朝梁简使眼色，让他为她转圜几句。梁简揽着赵昀宣，低头看赵昀宣的反应，用信息素哄着人，却没看到。

    “小宣，成人礼在家办吧。不请外人，只有家里人，取个好寓意。”赵行洲温声道，“小宣，该回家了。”

    赵昀宣看着赵行洲的眼睛，片刻后，眼中似沉着灰絮，靠在梁简身上移开目光：“好吧。”

    两年前，赵行洲用备用钥匙打开了他紧缩的房门，也像现在这样坐在他的床边，也是温和的语气，对他说：“妈精神不好，呆不了医院。小宣，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