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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医院时,梁简听赵昀宣说起过他的师门。印象里,赵昀宣很少直白地提起师父卢智钟,但正如一张全家福,四周的师兄师姐有了真容,空白之处就浮现出了卢智钟的音貌。
梁简猜测,那应该是个质朴稳健、古道热肠的老人。赵昀宣师门里,有不少学生是卢智钟从孤儿院带出来学艺的。
之前梁简以为赵昀宣从不肯直率谈起卢先生是因为不愿妄论师父是非,现在看来,似是赵昀宣和卢先生之前有些令人不快的往事,而这些隔阂,是由赵昀宣一手促成。
赵昀宣作画时极有大家风范,向梁简解释画理时也十分严谨认真,单凭这两点,便能窥见卢先生在赵昀宣身上留下的痕迹。而赵昀宣对这些痕迹,很是珍重地保留,也看见师徒二人的情谊。
如此想来,赵昀宣对卢先生的冲撞,最有可能发生在病后赵昀宣情绪不稳定之时。
一时冲动,半步愧疚的牢笼。
但赵昀宣在电话中并未提起自己拿起了画笔,周敏如没有理由防备,想来是怕奶奶告诉师父。赵昀宣似还未想清楚,或另有打算,有所隐瞒也是为了转圜。
赵昀宣心中有数,梁简便没有多嘴。梁简余光看见季叔对这通电话装作聋哑、有些心知肚明的沉默意味,便想起来,赵昀宣的画,是季叔负责,从医院带回赵宅的。
大半天已过去,朱念荷尚不知赵昀宣已重新画画,赵行洲也一贯没什么消息,可见季叔的根基。
梁简收回深思,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怀里抱着的赵昀宣身上,手指揉按着赵昀宣的后颈,感觉赵昀宣的温度有些高:“好点了吗?”
梁简感受到胸膛前衣服上下蹭动,是赵昀宣在点头。
“那就起来吧,别闷坏了。”
衣服左右蹭磨,是赵昀宣在摇头。
“不热吗?”梁简用手背贴在赵昀宣脖颈上,感受赵昀宣有些高的体温的同时,用自己偏低的温度提醒赵昀宣,“你都出汗了,还是起来吧。”
梁简拿纸巾擦掉赵昀宣脖子上的汗,从怀里捞起赵昀宣的脸,将他的刘海抹到后面,帮他擦额头。
赵昀宣仰着面孔,任梁简擦拭,眼睛直直德看着梁简动作。
之前梁简有时还无法招架赵昀宣长长的直直的目光,和赵昀宣的目光轨迹重合片刻,便会移开,现在却已经习惯。梁简调转视线,看过赵昀宣整张脸,说:“背头也好看的,之后可以试试。”在赵昀宣额头玩笑地轻掸一下。
赵昀宣两手抬起护住额头,很是吃痛的样子:“阿简!”随即他放下手臂朝梁简袭来,梁简躲得飞快,声音丢在原处:“明明不疼的,不要闹。”
“到底谁闹谁呀?”
梁简并未当真躲闪,赵昀宣却有些兴致上来,转眼梁简便被赵昀宣追上。
梁简倒在地毯上,顺手抓来一本书聊当盾牌,赵昀宣跪立在梁简身前。
赵昀宣眼中含着丝半真半假被挑衅的笑,眼珠很黑,定定看梁简一瞬,两手迅疾地按在梁简腰上挠痒。
之前并未这样过,似有些放纵。
但梁简推赵昀宣的胳膊时,赵昀宣的手便更往深处钻,又挠到梁简的咯吱窝,梁简下意识夹紧手臂,赵昀宣的手又挠回腰上。顾此失彼。
梁简痒,笑得脸红,肚子都有些抽搐。皱眉推不开赵昀宣,连手里的书也啪得砸落下来,一半砸在他胸膛上,一半砸在赵昀宣手上。
梁简说:“我错了,不闹了不闹了。”
赵昀宣又出了些汗,脸上也有些薄红,他兴致上来,不想轻易放过梁简,刁难道:“那阿简可要叫我几声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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