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车站，周云薇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沐珏站在她面前，伸手捏了捏她冻得通红的脸颊。"快回去吧，争取早点把你的小瑾儿拿下。"沐珏促狭地眨眨眼，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周云薇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不要理你了！"周云薇拍开她的手嗔怪，却感觉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烫。这十天来，她把自己和林瑾相处的每个细节都告诉了沐珏——指尖不经意的触碰，体育课林瑾带着她一起做活动时开心的笑，下雨天共撑一把伞时贴近的心跳声。每一个回忆都像一颗糖，含在嘴里甜得发慌。沐珏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过分亲昵的动作让周云薇后退了半步，侧过头去，她看见车站不远处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王启航标志性的红围巾在灰蒙蒙的冬日里格外醒目，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林瑾。

    林瑾穿着黑色大衣与她视线相撞，脸色却比飘落的雪花还要苍白。

    ----为什么，看到这一幕还是会心痛

    ----这就是周云薇几天不联系这群朋友的原因吗

    周云薇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看见林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痛楚，那眼神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剜进她的心脏。

    "说曹操曹操到"沐珏压低声音，手臂却故意搭上周云薇的肩膀，还恶劣地捏了捏。周云薇急得去推她，却听见王启航的声音穿透寒风传来："云薇姐！"林瑾转身，动作快得像被烫伤。黎糖伸手想拉住她的衣袖，却被她轻轻甩开。周云薇看着朋友们走近，感觉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这是沐珏，我...""走了，不打扰你和你女朋友了。"林瑾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她甚至没有看周云薇一眼，黑色长发在风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她大步离开的背影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抛在身后。周云薇僵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成了冰。沐珏突然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那小孩喜欢你。"

    "什么？"

    "她看我的眼神，"沐珏轻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她戳了戳周云薇的额头，"你之前纠结什么？她明明也喜欢你。"周云薇脑中闪过林瑾说过的"不确定是不是喜欢"，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像是要冲破胸腔。她推开沐珏："我要去找她！"

    可当她冲进人群时，林瑾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海中，只留下地上几串凌乱的脚印，很快被新的雪花覆盖。林瑾走得飞快，黑色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翻涌，酸涩得让她想吐。"瑾姐，慢点..."王启航和雷小喻几人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着，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拉成长长的轨迹。林瑾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时已经挂上平静的微笑："突然想起有东西要买。"她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要发抖，却不知道自己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化的雪粒，看起来脆弱得像是随时会碎掉。

    雷小喻狐疑地看着她："云薇真的和那个女生...""她告诉我的。"林瑾打断她，声音轻得几乎被街头的喧闹淹没，"她喜欢女生。"这句话像一把盐，狠狠撒在她鲜血淋漓的心口上。王启航挠挠头："那今天还叫她吗？你生日..."

    "人家有女朋友了，肯定要先陪女朋友啊。"雷小喻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这种恋爱很敏感的，万一女朋友吃醋..."林瑾只觉得呼吸困难。她机械地跟着几人走进商场，暖气扑面而来却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眼前全是周云薇和那个女生亲密的样子——她们会牵手吗？会像漫画里那样十指相扣吗？周云薇会像对她笑那样对别人笑吗？会像靠在她肩上那样靠在别人怀里吗？经过一家首饰店时，橱窗里的一条项链突然抓住了她的视线——银色的链子坠着一片羽毛，在聚光灯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极了周云薇笑起来时眼里的星星。她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买下了它。

    "给谁的啊？"黎糖好奇地问。

    林瑾把项链小心地放进贴近心口的口袋，轻声道："感觉好看就买了。"她没说的是，这个位置正好能感受到心跳，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她这份永远不能说出口的喜欢。

    天色渐暗，林瑾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亮起，忽明忽暗，就像她此刻的心情。远远地，她看见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发着呆像是在思考什么。林瑾的心猛地一紧，理智告诉她应该转身就走或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可双脚却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去。积雪在脚下发出轻微的抗议声，周云薇闻声抬头就听到林瑾说："奶奶去姑姑家了。"林瑾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黎糖早几天也回去了。"她掏出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周云薇跟进去，站在客厅中央不停地搓着手。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林瑾...你上次说喜欢的那个人...是谁？"钥匙"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林瑾弯腰去捡，借机掩饰自己颤抖的手指："应该是错觉..."

    "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