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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为墨,在纸上熟练比划几道,成符,紧接着朝壮汉脑门上一摁。

    人血驱邪,若他是真的中邪了,慕青晷身为玄修的血加上符文的作用,应该能将邪气逐出。

    更邪门的是,画于符咒上的血字,竟一点一点浅淡下去,直至消退殆尽。慕青晷满目惊愕,这种感觉,好像附在壮汉体内的邪灵怨气非但驱不走,还以血为食,把符纸上的血统统吸收进去。

    如此能耐,得是多大的邪魂?!

    符纸失去功效,像死去的枯树叶,无力地飘落下来。没了符纸遮挡,慕青晷清晰地看见,壮汉双眉之间的印堂,有两团不明气劲交缠相斗,一黑一白,黑的看上去略胜一筹。但不知为何,白方还是成功将黑方驱逐出来,与其说是白方赶出来的,倒更像黑方自觉主动跑出来的。

    黑气一钻出印堂间,迅速膨胀扩大,最终形成一团半人高大的魂状物,通身黑烟滚滚,隐约参杂了数缕鲜红血气。看此配色,慕青晷只觉十分熟悉。

    “今日是什么大好日子,混进来的杂鱼真多,一群血囊里还带了个非人之物。”黑魂开口时黑烟翻滚得激烈,低沉如磁的话音瞬间回荡在他们所在这片空间四面八方。

    慕青晷岂会认不出来,跟之前骤然涌现此起彼伏的笑声如出一辙,他的直觉告诉他,祁樾和陆辰淼要对付的东西就是此魂魄,于是左张右望,却没找到二人的身影。

    黑魂似是不忍看慕青晷抱有天真的希望,满腔怜恤:“你没发现四周血雾浓了不少么,此血雾能隔绝视线与声音,你那二位同伴困于血雾中,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

    慕青晷承认,他心里很慌,只有他自己能听到心脏快而重的窜动,眼前之物来历不明实力不明,既然祁樾和陆辰淼二位大修联手都被压制,那么这幽魂般的东西,实力很可能在大修之上,达到了仙修的水准!

    他很快习惯了自己“咚咚”不断的心跳,很不对劲,一般发生这种状况,那群百姓不应该惊惧交加,老早大呼小叫揣揣不安了,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慕青晷觉得周围气氛愈渐阴森发怵,余光察觉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缓缓侧目,方才还好端端的十几名百姓,尽数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很规整地端坐成几排,仿佛没有生命的石像群。地面上有植物茎藤匍匐时发出的窸窣声,那些藤蔓沿着墙面,从迷蒙血雾中延伸出来。

    少了个人,那个方才险些中邪的壮汉。

    来不及思考究竟怎么一回事,慕青晷频频飞出数张符咒,把快要攀爬至百姓头顶的血森罗茎藤击退一截,茎尖很快又追赶上来,没完没了,慕青晷现成的符咒所剩无几。

    黑魂如同欣赏瓮中挣扎的鳖,不出手也不出声,静静漂浮原地绕有兴致,直到血雾中延伸出一滩血红。

    腥味很快顺着空气飘至慕青晷鼻尖,他立马回身,血海好比涨潮,向他步步逼近。

    哪来这么多血液?!慕青晷内心震惊,下意识看向悬浮半空的黑魂,后者无脸无形,从滚滚黑烟中分出一缕,利箭般射向慕青晷,比眨眼还短的功夫,慕青晷来不及闪避。黑烟缠绕上他一只脚腕,化作镣铐死死锁在原地,任他如何施招都无法挣脱束缚。

    血海愈淌愈近,迫不及待要将一切吞噬干净,慕青晷惶恐到极致,五脏六腑都在抽搐,脑海翻腾混乱,他只能不住吞咽口水,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黑魂蓦然逼至慕青晷眼前,于其鼻息相对,压迫感强烈如山倾,明明只有脚腕被拷在原地,慕青晷却觉浑身都不自觉僵住,无法动弹,下意识睁大双眼,只听耳畔幽幽钻进黑魂的声音:

    “八字四柱全阴,又常行画符驱邪一事,与邪祟幽魂打交道多了,自然而然沾上阴气,长年累月挥之不去。嗯...倒也勉强算个合适的载体。”

    慕青晷心下惊惑:“你如何知晓这些?”

    黑魂不欲跟慕青晷多做介绍,血海离慕青晷不足半丈:“邪血能令万物生灵凋枯,尤其是经过血森罗洗涤的鲜血,有如饕餮之饥渴,你猜,待会儿它们淹没你和你苦苦守护的那群百姓之时,会是怎样一副壮烈恢宏的画面?”

    “你究竟想怎样?”慕青晷眯起眼,不甘示弱,同黑魂直直相视,字字挤出牙缝。

    “两个选择,”  黑魂不再拐弯抹角:“要么献予我你这具躯壳,要么享受血海洗涤,全凭你挑选。”

    黑魂是想夺舍,慕青晷心道,好一道狡猾的抉择题,不论选择哪个,结局都是死,只不过是留不留得全尸的区别。

    眼下自救没可能,唯有等待祁樾和陆辰淼发现他们,血海离他只有几步之遥,不出半刻,就会没过脚下,他一咬牙心一横:“若我答应将身体献给你,你会放过这些凡人百姓么?”

    “我食这些百姓的鲜血,就是为了保我神魂不散,若我能得一具合适的躯体,自是不必再如此大张旗鼓地汲取血液,你说呢?”

    没有能一定保全自己的办法,就只能放手一搏:“我可以答应你,但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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