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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淼蹙眉,心间涌上从未有过的火气:“阿悦心性纯善,为人正直,何来孽人之说,你们究竟受何人蒙蔽。”
身后传来略显沙哑的嗓音。
陆辰淼眼眶微撑,迅速回头,就见一名年入六旬的老者,由洛兰谛轻轻搀着。
“师父,您怎么...”陆辰淼没想到连洛九渠都来了。
“淼儿,你长久在外,还不知事况,你可知这肖氏之子是血神森罗十七年前留在世上的血皿。来日,血神要借其身躯全然复活,是我苍境之大敌,绝不能容。是为师对不起你,害你被此孽人蒙蔽利用,如今圣山全面捉捕肖长悦,你且同我回去,莫要再管此事了。”洛九渠语气温柔却态度坚决。
陆辰淼下意识后退两步:“我不回去,我与阿悦朝夕相处一载,我最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他是森罗的血皿,也并非他能选择。他没有蒙蔽利用我,未做一件恶事,未伤一个无辜之人,更没有伤害我。相反还舍命替我捡回一条命。若无他,我早已尸骨无存,而今他深陷水火,我也必须与他共进退!”
洛九渠显然没想到陆辰淼会如此回答,一时怔神:“辰淼,你莫要黑白不分!”
“世上不是非黑即白!”陆辰淼打断:“他也是受害者,凭什么他要为此付出代价,凭什么他就活该被唾弃追杀!”
天潋在掌心蠢蠢欲动,发出嗡鸣。
洛九渠意识到:“你早知他是魔孽的血皿?!”
陆辰淼不语。
“你可知如此,便是包庇孽人的罪人,若让圣山知道,要遭经脉寸断之刑!”陆辰淼是清芷殿未来唯一的希望,绝不能因这种事情落没。
“若经脉寸断能守住我心道义,我宁可如此。”天潋在潺潺青光中显形:“师父,从小到大,我凡事都听您意而行,一心修炼,只为将来继承清芷殿主之位,重振二宗遗风。可这一载,我与阿悦走南闯北,见识诸多我曾置之事外的物、人、情、事,自以为替世间摆平太多灾事变故,可到头来,也只是摆平那些灾事变故!”
“愚蠢!”洛九渠眼眶怒张,血丝渐渐攀上:“你的爹娘死在森罗手下!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为师只望你快快成长增进修为,将来以带领清芷殿和苍境大小玄门斩尽魔孽,消灭森罗!那些儿女情长凡尘俗世你根本无需去管,身为玄门中人,唯有不断提升修为,方可护世间太平。”
“师父,您还不明白吗,这就是玄门一直以来的弊病。”陆辰淼握紧天潋,一步步走近洛九渠:“起先,我为他的种种行为而恼然,认为是浪费时间多管闲事。后来才发现,神遣于他而言不是任务,悬赏和委托亦不是,而是路途,是见是闻,是故事,是百态。如此之人,难能可贵,我愿一生守护,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话音未落,陆辰淼猛一回身,天潋顺势一挥,青光剑波如狂啸海浪,犁向身后一干弟子。发生于骤然之间,弟子们来不及躲闪,让宽达几丈的剑气统统劈飞。
面前空出一条大道,无需陆辰淼命令,天潋自觉游至陆辰淼脚下,向前疾行。身后有洛九渠试图拦阻的攻击,又叫天潋分出的重影尽数抵挡下来。
洛九渠心下微惊,陆辰淼竟已达到可突破大修颠覆的修为,他刚才那几道攻势,几月前陆辰淼还挺难以堪住,眼下已经能轻松抵御。
陆辰淼眨眼就冲出几里远,身下地面传出轰轰闷响,隔着不知多厚的泥土,强悍浓郁的玄流波动蒸腾直上,伴随呲呲裂响,天潋分身与青光盾都有所不敌,跟随地面不住震动。
天潋被迫减下速度,周遭地面不断开裂,似许多爪牙匍匐延伸,骤然尘土飞扬,沙尘暴般向陆辰淼兜头浇下,由青光玄流挡住,为其框出暂且清静的空间。
沙石落下,能看清情景时,一柄金棕色的厚重大剑,较平时几倍硕大,拔地而起,赫然屹立眼前。
剑身嗡鸣,缓缓剑波圈层扩散,威严庄重,对企图越界者发出震人心魄的警告。
是洛九渠的九构大剑,面对一名仙修,修为差距的鸿沟根本无法逾越,陆辰淼今日注定无法再与肖长悦相见。
被强行带回清芷殿后,陆辰淼经受九构九斩之刑,关于禁闭室中思过。
洛九渠在禁闭室门上施加的禁制十分强横。
陆辰淼自打可以坐立后,就不断尝试突破,但□□的伤痛和脑海中对肖长悦的思念无时不刻不在搅扰,半月过去,他依旧无法突破成功。
难免的心灰意冷总是一阵一阵在心头若隐若现。他什么时候开始,也像肖长悦一样爱逞能了,明明没有足够强大的修为,却还信誓旦旦地扬言要护一人一世,实在可笑。
挤压数日的焦灼令他终于沉不住气,一拳毫不收力地砸在紧闭的门扇上。
门上禁制浮现并一烁,紧接着,门竟然开了。
陆辰淼以为是阴差阳错破坏了禁制,下一刻,门外进来一人。
“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真是有生之年头一次见到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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