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贺憬棣的回答简短有力，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一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宋逸晨气得在屏幕那头张牙舞爪，睡衣领口随着动作滑到肩头："我不管！你要补偿我！"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尾音拖得很长。

    贺憬棣抬眸扫了一眼屏幕："把衣服穿好。"他的目光在对方露出的肩颈处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

    "偏不！"宋逸晨故意把领口拉得更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除非你答应明天陪我去小卖部！"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床头灯的照射下像两颗琥珀。

    水珠从贺憬棣的发梢滴落，滑过喉结，没入衣领。他放下毛巾，忽然凑近镜头："宋逸晨。"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刚洗完澡的微哑。

    "啊？"宋逸晨下意识地应道，眨了眨眼睛。

    "你睡衣穿反了。"

    宋逸晨一愣，低头看去——标签明晃晃地露在外面。他瞬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去拽领口，结果手机"啪"地摔在床上，镜头一片漆黑，只传来他慌乱的嘟囔声："……这破衣服设计有问题！"接着是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贺憬棣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这个笑容转瞬即逝，像是夜空中稍纵即逝的流星。窗外的雨声渐大，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节奏变得急促。

    重新出现在镜头里的宋逸晨已经整理好衣服，但头发更乱了，像是刚跟枕头打了一架。他趴在床上，下巴垫着手臂，突然小声问："你嘴角还疼吗？"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眼神落在贺憬棣嘴角的淤青上。

    贺憬棣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不疼。"他的回答很简短，目光微微偏移，避开了镜头。

    "骗人。"宋逸晨撇撇嘴，脸颊因为趴着的姿势而微微鼓起，"我今天看到你吃午饭时都不敢张大嘴。"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在浅蓝色的床单上留下一小片皱褶。

    贺憬棣没接话，镜头里只传来毛巾摩擦头发的细微声响。窗外的雨声中夹杂着远处汽车的鸣笛，像是某种不真切的背景音。

    "那个……"宋逸晨突然扭捏起来，把半张脸埋进臂弯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我买了新的创可贴，明天带给你？"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不用。"贺憬棣的回答依旧简洁，他把毛巾搭在椅背上，黑色的T恤因为动作而微微绷紧，勾勒出肩背的线条。

    "草莓味的哦！"宋逸晨不死心地补充，声音因为埋在臂弯里而显得闷闷的。

    "……"

    "还有小熊图案！"他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可以贴在嘴角，特别可爱！"

    贺憬棣放下毛巾，直视屏幕："宋逸晨。"他的声音很沉，像是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在！"宋逸晨立刻挺直腰板，像个等待命令的士兵，睡衣领口因为这个动作又歪向一边。

    "你话太多了。"

    宋逸晨眨眨眼，突然把脸凑近镜头，长睫毛几乎要戳穿屏幕："那……班长喜欢安静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明显的调侃，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我喜欢你闭嘴。"

    "好嘞！"宋逸晨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然后——

    [Song：（疯狂眨眼.gif）]

    消息从屏幕顶端弹出来。贺憬棣这才发现这人居然一边视频一边发表情包。他眉头微蹙，看着那个眨眼的卡通表情在通知栏闪来闪去。

    "挂了。"贺憬棣伸手去按结束键，指尖在红色挂断键上方停顿了一秒。

    "等等！"宋逸晨突然喊住他，声音因为急切而略微拔高，"明天早上……"他的语速突然慢了下来，像是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贺憬棣的手指依然悬在屏幕上方，窗外的雨声在这一刻变得轻柔。

    "地铁站等我呗？"宋逸晨笑得眼睛弯弯，卧蚕鼓起来，像是两弯小月牙，"不然我就去你家楼下唱《征服》。"他故意用气音说出最后两个字，像是分享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贺憬棣直接挂断了视频。

    手机很快又震动起来，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Song：就这么说定了！]

    [Song：（爱心发射.jpg）]

    [Song：晚安班长~]

    [Song：梦里要有我哦！]

    贺憬棣把手机扣在桌上，屏幕朝下，发出的光亮被木质桌面完全吸收。他关掉床头灯，房间顿时陷入黑暗，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车灯在天花板上投下短暂的光影。

    他躺下时，床垫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黑暗里，他摸到枕头下的药膏，金属管身冰凉。拧开盖子时，薄荷味在枕畔若有若无地萦绕，和洗发水的香气混合在一起。

    窗外雨声渐密，而某个烦人精的消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