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刮骨  大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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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鬻子匆匆赶来,见巫箴也在,“是需要记录占星的结果吗?”

    商王摇头,“大巫,可曾听闻王都中的流言?”

    “王上是指那种怪病?”鬻子答道,“贞人已进行占卜,但解读卜甲一事向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王上何不效仿武丁王亲自解读卜辞,以平息流言?”

    事神者有四,分别为巫、卜、祝、史。巫负责执行祭祀,卜负责组织占卜和解读结果,又被称为贞人,祝负责向神明念诵祷词,史则负责占星、记录等事务。

    一直以来,贞人通过垄断对卜甲的解读权,在神官中稳居高位,唯有商王自行解读的占卜结果,才能盖过贞人的意见。

    即便鬻子已被商王任命为大巫,他们依然可以越过大巫的职权,以商王的名义直接组织占卜、向巫祝们下达祭祀的指令。

    商王望着远处的天幕,“大巫,你继续联合史官和平民出身的官员,胶鬲、费仲等人出身微末、根基尚浅,还需你从旁协助,多予庇护。巫箴,巫与祝由你联络,这是贞人的势力所及,盘根错节,务必小心行事,以免走漏风声。”

    想要扳倒贞人和贵族们庞大的势力,唯有联合其他神官和平民势力,一旦失败,不仅大巫和巫箴,只怕连商王自己都会在疯狂的反扑中自身难保。

    “王上已决意如此?”巫箴望着缓缓西沉的弦月,“以大巫所见,星辰所示的道路……是否过于艰难?”

    星象很不好,昭示着他们密谋的事业会横生变故,惨淡收场。

    “角芒动,虚不明,确是不祥之兆。”鬻子仰望着夜幕上的星辰,“但随星象推移,或许尚有一线转机。”

    降雨已越来越少了,频繁举行的烄祭也无法令神明回心转意,平民们因为不好的天时深感不安。

    贞人和他们背后的贵族们,则因为权力被夺心生不满,在王都酝酿着流言和暗潮。

    为今之计,唯有效仿盘庚王迁都,追逐雨水迁往更南方,然后……将反对派们作为新王都的奠基,深埋在祭坑之下,让他们永远地闭上嘴。

    巫箴回到族邑的时候已近后半夜,月已西沉,夜幕上的星星更显明亮。

    白屺和白岄正在夜空下记录星象,白岘已伏在姐姐的膝上睡熟了,春夜还有些凉意,长兄的外衫正盖在他身上。

    “阿岘这孩子,实在懈怠。”巫箴皱起眉,想要把小儿子叫醒。

    “父亲。”白岄摇了摇头,轻声劝道,“阿岘还小,观星于他而言太过晦涩、枯燥。好歹也哄着看了半夜,让他休息吧。”

    “你们就是太惯着他了,虽他是幼子,身上担子轻些,但将来之事,谁又可知?”巫箴叹口气,在子女身旁坐下,也仰头去望那些在夜空上荧荧闪烁的星星。

    星辰的运行有其亘古不变的规律,自然可以推算,但夜空中的突发情况,一点也不比地上的少。一错眼,可能就会漏看。

    白岄眯起眼,将算筹举在眼前,遥遥地测算星星之间的距离,道:“还有我在,阿岘还小,可以不用管那些事的。”

    “是啊,阿岘才五岁。”白屺也觉得不需对幼弟如此严苛,“母亲早逝,阿岘自幼无人疼爱,便对他宽松些,又有何妨?”

    巫箴冷笑,“我看你们已将他惯得无法无天,只怕将来难以约束。你与阿岄幼时,何曾如此懈怠?”

    作为长子长女,白屺和白岄的巫术和星占都是由巫箴亲授,父亲的严厉,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或许正是因为曾经领教过那样严苛与繁重的课业,才希望予以幼弟更多庇护。

    白岄垂手捂住了幼弟的耳朵,以免将他吵醒。

    白屺在父亲彻底发怒之前及时转移了话题:“父亲,王上对于那种病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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